私语:"这是老师?我还以为是新同学呢。这位程老师也太年轻了吧!"
程木年攥紧了正在演算的中性笔，却也不肯抬头。
木栖看着弟弟的方向，继续开口:"我来自京市，希望在未来的一年里可以和大家共同学习进步，交流探讨。"
弟弟并没有看自己。木栖暗自咬牙，又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开学第一天事情不多，林伯山有许多会议需要参加，便让程木栖守着一班同学自习。
刚开学老师工作繁多，学生也是如此。
木栖坐在讲座前，望着讲台下的同学们奋笔疾书，埋头苦干，根本不管她这位代班。木栖也经历过学生时代，自然也是颇为理解这些同学，就写着自己的教案，没过多管束。
这次实习说是是丰富履历，其实带着很多目的。
那一年，程木栖父母的商业联姻破裂，程董事长，也就是木栖的父亲程志原，在程木年和程木栖两人中选择了女儿木栖。
木栖和木年都知道，程志原是可以打赢离婚官司，但他偏偏只要女儿。
闹剧之后，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在怀市的木栖被带回京市，只留下木年。
而程志原这一做法遭到了程家老爷子的反对，老爷子不太喜欢木栖，他更喜欢木年这个孙子，也一直惦记着小孙子，吵着要木年回程家。老爷子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程志原终于松口，想让木年来一趟京市。
木年拒绝了。而且是毫无余地的拒绝。
身为姐姐，木栖明白弟弟的选择，她知晓当初的抛弃对年幼的弟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可她心里也是盼着弟弟能和她一起回家，爷爷提出让她来劝木年的时候，她同意了。
程志原是反对老爷子的提议的，在木栖的央求下，他还是松了口。
可木年性子倔，直接找来他，木栖觉得可能见过一面后就不可能有第二次，所以她选择来做代理班主任，这样见木年的机会也会多些，而且实习经历对木栖考研有很大帮助，程志原也没什么话可说。
但她也不是师范专业，是不太适合做老师的，奈何自家老爹用钱砸人，加上京大名气摆着，一切就变得顺利起来。
就是因为这些往事与恩怨，见到木年后，出于愧疚，木栖也不敢直接让木年和她走，甚至连搭话都要带着犹豫和试探。
等木栖写完教案，上午的课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木年，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有些许青涩，但和以前相比，明显成熟了不少。
木栖为弟弟的成长而欣慰，更多的确是为他这些年受的苦而愧疚。从前在外公外婆家，姐弟俩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可想而知木年的处境。
"程老师!"应该是作业补的差不多了，有几个胆子大的同学就开始起哄，"程老师今年多大啊，看着好年轻!"
木栖微微一笑，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学生对于老师的年龄都很好奇。
"这个嘛……”程木栖道，“我不太方便说，只能告诉你们，我今年上大二。’"
"哦~"一个男生激动的跳了出来，"大二的老师啊~"他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学霸程木年瞪了自己一眼，刚要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转念一想，程木年是那种脾气比较好的，肯定不会怎么样。
还想继续起哄，身后的同学突然踹了自己一脚，男生不明所以的坐回原位，满脸疑惑。
踹人的同学低声道："人家是老师，你这么开玩笑像样吗?"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男生只看了一眼就没再说话，倒是让木栖有些疑惑。
顺着那几个同学望去，刚刚吵闹的人又开始低头写作业，只剩后排一个趴着睡觉的格外明显。
她不管他们抄作业，但上课睡觉还是不允许的。
木栖抬脚，刚迈出一步，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眼看程木年收了东西就要走，教室里许多人也离开座位，木栖赶紧跟上木年的步子。
"木年！"
楼道里逐渐变得拥挤起来，在木年快要消失在视线里时，她终于开口了。
但木年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径直下了楼。
木栖愣在了原地，木年这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令她意想不到。她叹了口气，想起教案还没拿，再往弟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才准备回教室。
下课后的教学楼的确热闹，少年们青春洋溢，活力无限。
说起来，她还没真正停下来享受过校园生活的乐。看见同学们挽着手勾着肩，木栖不由得心生艳羡。
回到讲台，大多数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少数人在埋头苦学。
她突然就想起来曾经的自己。
中学时期，虽然程董对自己很好，也支持木栖做自己喜欢的事。但程老爷子也常告诉木栖，程家是木年的，身为姐姐，你要做的就是为弟弟的未来考虑。她一刻也不敢停，她努力学习考试，忙着毕业升学，放弃了与同龄人结交玩乐。
她觉得她在努力一点，也许真的可以像爷爷说的那样，为弟弟的未来助力。
木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抬头看了一眼后面板报，梦想与努力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往下，是一棵由枫叶组成的大树。
青春之时，总要为理想奋斗。
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她注意到了教室后排趴在桌上的少年。刚才就看到他趴着睡觉，现在还是那个样子。
木栖心里有些好笑，谁家同学开学第一天累成这个样子。
"程老师!"有个女同学拿着一本教材走上了讲台。
"老师，这个知识点我不太懂，可以麻烦你帮我讲解下吗?"少女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看起来乖乖的。
木栖放下教案，微微一笑:"好，你有哪里不懂的?"
女同学把手中的教材摆在桌上，木栖一看，应该是这个学期要用的物理教科书。
原来优秀努力的人一直走在前面，她对这位女同学的好感更甚，仔细看了一遍后便开始给她解释难点。
等木栖讲解完，教室里也已经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