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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 2)

程安安忽然就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道:“是你?”

尾调上扬,隐藏着不期而遇的惊喜。

她的心如身后的湖面,闪着波光,蝴蝶略过,荡了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便弥散开来,带着小小的雀跃。

江丞看她,面上不显,眼眸深处却晕开淡淡的笑意。

偏这时,程安安包中的手机悉悉索索地振动了起来,她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起。

“程安安,你不是来接我的嘛?你人呢?”顾廷昀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

程安安将手机拿得远了些,安抚道:“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去找你。”

顾廷昀不依不饶,程安安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抬头,才发现那人已离开,只留下身高腿长的背影,挺括的背。

鬼使神差地,她又转头去看湖面上的荷花,哪里还有什么蝴蝶,一切虚假得像是她的幻觉,可是腰间的温度和心脏跳动的节奏,都是如此的真实。

程安安进了包间后,顾廷昀倒是醒了,正懒散地窝在单人沙发里。

她径直走到顾廷昀身前,一巴掌就拍在他肩头,带了力度。

顾廷昀被吓了一跳,抬头瞅见来人立刻眉开眼笑:“大小姐,你可终于来了。”说罢,也不管周围的人,自顾自地起身拉了她就离开。

程安安在前方大步流星,顾廷昀跟在她身后脚步微显趔趄,“哎,程见喜,你这是接人的态度吗?”

程安安也没心思计较他喊她什么,站定转身,看了眼顾廷昀苍白的脸色,冷了声音,“顾廷昀,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别圈子融进去了,没命出来。”

顾廷昀知道她这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一暖,脸上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管不顾地就揽了她的肩。

程安安一巴掌拍掉他的胳膊,又闻见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浑浊的烟酒夹杂着各色香水的味道,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拎着链条包,就往顾廷昀身上招呼,皱着鼻子嫌弃道:“臭死了,下次再这样,看谁来接你?”

那包打在身上倒是不疼,顾廷昀配合地闪躲着,嘴上讨饶,末了,还不忘嘀咕一句,“你这些年可越来越像我妈了。”

程安安生气,刚想再给他一巴掌,一转身却瞥见不远处的廊下,似是站了个人,长身玉立。

她忽然就停了动作,默默转了身,双手背在身后。

顾廷昀依旧在一边喋喋不休,程安安却什么都听不清。

——

一晚上纷繁杂乱的旧梦,程安安第二天去所里便晚了些,却仍觉得头疼难忍。

喝了口咖啡,手中的三明治还没吃到一半,老张就敲了门进来,火急火燎地说下午去青藤基金签个常法合同。

程安安不妨咬了舌头,痛得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苦着一张脸,口齿含糊不清:“他们不是说已经找了其他律所做常法业务吗?”

老张一直想争取他们的常法,只是对方一直未松口,说是已经有意向的合作律所。

老张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敲了敲桌面,“还没睡醒?他们法务总李青安刚联系的我,说是已经定了我们,你再去跟他敲定下签合同的细节。”

程安安还攥着半边三明治,抬头瞅着老张,这些年到底也是被职场磨得圆滑了些,隐晦地提议:“要不还是陈律师去吧,她手上的项目刚结束,让她接这个常法正合适。”

“程安安?你脑子坏掉了?这么肥的客户往外扔?你想什么呢?”

老张是个直脾气,见她闷头不说话,压低了声音:“拿下这个项目,你以后升合伙人就稳了,这个项目就是有坑,你也得往里跳。况且,你是我一路带起来的,我能坑你吗?”

程安安知道老张对她其实挺好的,那时她从北京回来后就辞职了,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找工作不太如意,最后还是老张再次收留了她。他是将她领进门的师傅,对她一直够包容。

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开始打感情牌,低声开口:“师傅,你知道我不想当合伙人。”

她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地图个温饱,那些功成名就,太累了,她没有精力,耗不起。

况且,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张一脸恨铁不成功,伸手虚点了点,“你啊……让我怎么说,所里每年争合伙人明争暗斗都能打破头,还有你这么一个大度的,不管你想不想当合伙人,下午必须去把这个合同给我签了。”

程安安最终也是低头应了,心里却存着一丝侥幸,或许昨天那场见面,纯属意外。

下午,程安安到达青藤大厦时,距离和李青安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站在一楼等电梯时,便不免着急了些。

电梯门刚打开,程安安抬腿就往里进,待看清里面的人后,迈了一半的腿又退了回来,皱着眉。

电梯里,江丞双手插兜,淡漠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电梯门要合上的瞬间,程安安伸手挡了下,挺直腰背地走了进去。按了25楼,然后便一动不动地僵硬站着。

江丞瞅了眼面前瘦削的背,然后又看了眼映在电梯壁上那张严阵以待的脸。

程安安也想目不斜视,这是这电梯擦得着实有些亮,纤尘不染,她无可避免地总是要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看到他的身影。

“这么紧张?”江丞闲闲开口,语气嘲讽。

程安安充耳不闻,只是拎着包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她在他身上从来占不到什么好处,她一个当律师的,连吵架都吵不赢,此时最明智的做法便是闭嘴。

“好歹也是故人,招呼都不打一个?”江丞貌似觉得面对这么一个闷葫芦有些无聊,鼻端溢出一丝轻笑。

“以前不是挺喜欢笑的吗?怎么?这几年日子不好过?还是说看到我才笑不出来?”

程安安紧张就喜欢在心里背诗,也没什么高级的诗句,从“锄禾日当午”一直背到“木兰当户织”。

好不容易听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还未完全打开,程安安便一头冲了出去,真的是多待一秒,她可能都会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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