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止桑伤感,当天下午技术部门又忙碌了起来。
实习的第一天,止桑跟在安格斯身旁,从早上到凌晨一共接了5具需要进行鉴定的尸体。
等她从警署出来的时候,遥远而漆黑的苍穹之上,弯月如钩,一望无际的夜幕上,点缀着一颗颗如宝石般闪耀的星星,在夜里有些闪烁不定。
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亮起了车灯,朝她开了过来。
止桑被灯光闪的眯了下眼,等车开进了些便将车灯关了,徒留车内的微弱的阅读灯。
车窗降来之后便看见陆斯越那张巧琢天工的脸。
在大二下学期结束时,他就申请成功了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大三开学时便成为了与止桑同校的交流生。
车里的男人迈着长腿从车里跨了出来,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穿在身,衬托出那修长匀称的身材,再配上他冷然的脸旁,给人一种满满的禁欲感。
只见他将副驾驶上带来的外套披在了只穿着短袖的止桑身上,动作刚结束就听见止桑打了声喷嚏。
止桑揉了揉了鼻尖,瓮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斯越没告诉她,其实他从六点半一直等到了现在,只是淡淡说了句:“太晚了,我不放心。”
随后他替止桑打开副驾驶,喑哑地说了句上车。
止桑耸耸肩跟在他身后乖乖上了车,坐上车时才发现,一旁还放着一个她管用的保温杯,打开之后浓郁的鸡汤味扑鼻而来,她深吸了几口,原本疲惫的身体在此刻,被从杯中倒出的黄金般色泽的鸡汤汁油珠与雪白的汤赶跑的一干二净。
而准备送止桑回公寓的艾伯纳小跑出来门口的时候,便看见止桑披着外套坐在了一个男人的车里。
他与陆斯越的视线交汇在半空中,两个男人眼神的交锋不相上下,敏锐地能够嗅出彼此身上带着强烈划分地盘的猛兽感。
还是陆斯越率先移开视线,他淡淡瞟了一眼艾伯纳,眼底没有任何的怒意与冒犯,但艾伯纳却能从他那明澈的眸色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望着离去的车尾灯,艾伯纳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暗想: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
弹指之间,止桑的大学生涯迎来的尾声。
为了最后的毕业答辩,她暂别了实习的生活,一心埋首在学术的海洋里。
六月份,烈日当空之际,止桑结束了她的本科生涯。
全家上下都从国内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只是有些意外,竟然没有看到任何一位陆斯越的家人。
为了不让他伤心,他们在给止桑准备毕业花束和毕业礼物时,一起也给他准备好了。
止桑作为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发表演讲上台的时候,下面的学生们表达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与震耳的掌声。
坐在家长席中的一家人,看着屏幕上侃侃而谈一身傲骨娇艳的女孩,心中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献花的时候还是止桑外婆,何安姿上台献的。
岁月不败美人,在她身上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她依旧穿着她心爱的旗袍,身子优雅袅袅婷婷,一头的银发反而将她身上大家闺秀雅致的美称的更加凸出。
这个段视频很快便流传在了网络上,甚至还在外国挂起了一阵旗袍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从早上的十点钟一直到中午,校园内找止桑合影的同学才停了下来。
最后一家人带着陆斯越在校门口留了张合影。
站在身后穿着学士服的两人,手上捧着同样的花束,不免让不知情况的人看来就是一对小情侣似的。
陆斯越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破天荒地拉着止桑自拍了几张,期间还因为他不大会使用自拍而闹了乌龙,不过最终还是圆满结束了。
两人脱去学士服,准备带着家人去吃饭的时候,校门口前停下了一辆止桑熟悉的车。
约瑟恩从车里捧着一大束鲜花下来了。
似乎是抽着时间来的,他的警服还保留着皱皱巴巴的样子,胡渣也没刮干净。
两双相似极了的凤眼,在这一刻同时弯了起来,眼角位置相同的小痣变得生动妖冶了起来。
拥抱过后,约瑟恩将花递给止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和她告别。
就在他准备跨上车门的时候,余光中瞥见了站在止桑身后的止如溪。
忽然,他头疼的象要炸裂一般。
一些七零八落的陌生碎片跃然于脑海中,他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苍白,人靠着车慢慢滑到在地。
一旁将花递给陆斯越后的止桑回头看着了倒在地上蜷缩着的约瑟恩,连忙让陆斯越叫救护车,她跑向前惊呼:“探长,探长,你还好吗!?”
.....
兜兜转转,命运馈赠给了两个曾以为天各一方相爱之人一份奇妙的馈赠。
于恰好二十出头的止桑来说,一个缺失了二十多年身份的人突然加入了她的生活中,好像有些不同,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在研究生还未开学的这段时间里,她又回到警署继续她还未结束的实习生涯。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就是经常受到来自“父亲”,顶头上司约瑟恩的关爱。
科室里明眼人任谁都看出了两个人之间不同的关系。
但止桑无论是私下还是工作中都从未喊他一声爸爸,照旧喊他探长。
因为止如溪并没有接受约瑟恩进入她还好容易平定下来的新生活中。
那段记忆里年少时炽热浓烈的爱恋好像也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在了转轴的工作与生活之间。
对于重逢,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惊慌失措与泪流满面,只是很平淡地一揭而过。
由于这几天警署都比较清闲,约瑟恩从止桑身上旁敲侧击得知止如溪还没回国,正在带着父母游玩。
于是他提前享受了今年的年假,开始自己的漫漫追妻之路。
......
在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