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臀上捏了捏,说了一句sao蹄子,这才站起身来说起正事。
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甚至有些还闪烁着嫉妒之意的模样让止桑有些发麻。
“咱家今日将你们这些个儿喊来一块,是有件天大的喜事。”
他围着这些小太监们转悠了起来,踱着步打量着他们,他阴柔的声音在止桑身旁响起。
“过些日子便是选秀了,今年储秀宫奴才不够,因而田公公让各宫里的奴才都到他跟前去过过眼,”
他抬起止桑的下巴,眯着眼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便,听见她那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的咳嗽声后,这才愤愤地移开自己手。
小文子极有眼力见的朝他递上一方帕子,德公公说了声晦气,才转而继续说道:“你们都给我表现得好些咯!若是让咱家丢了脸面,哼。”
说罢,他袖子一摆,又坐回了椅子上,翘起兰花指让小文子仔仔细细地替他擦干净。
“当然了,若是有些个被选进了储秀宫,可别忘了咱家这些年来得恩情啊。”
小太监们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情将这座落寞地有些发臭的院子照亮了一些。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都给咱家排好队,该出发了。”
由于止桑是这里的“新人”,她的位置只能缀在最后头。
小尚子走前前头有些担心她的身体,频频回头超后头探去,惹得站在他身后本就看两人不爽的小文子很是恼怒。
“你若是还在回头,咱家就可就不客气了!”
像是被他这本狰狞的表情吓到,小尚子连忙缩回自己的脑袋,乖乖地同其他人一般低下脑袋脚步匆匆。
小文子见他这副模样,紧抿着的嘴角才露出了些许笑意。
......
走了莫约一个多时辰,众人总算是见着储秀宫的影子。
德公公走在前头停了下来,候着里头田公公的吩咐。
止桑有些发昏,缀在最后头趁没人注意,赶忙往嘴里塞了之前还未吃完的馒头。
待她缓下来后,这才有心思抬起眸子。
映入眼帘的是被云团氤氲出一片苍蓝的天空,鼻尖传来各种兰、蕙、芷、蘅的馥郁异香。
不远处一池碧潭,映着苍穹水光粼粼,几尾红鲤在浮萍之下追逐嬉戏,水纹淡淡。
这般生机的模样将止桑心中的戾气抚平了一丝。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脚下往墙边挪了挪,置身于阴影之中,以此躲过头顶的愈发灼人的烈日。
在这般紧要的关头她可不能倒下。
可却没想,这一等便是从金乌升起之时直直到了金乌落山之时。
金灿灿的夕光斜斜地穿过林子,苍翠欲滴的竹林中洒下一片橘黄的霞色,归巢的鸟雀一群又一群地从头顶上飞去,止桑小憩了不知多少次,这般愈发沉闷的长队终于动了起来。
德公公白天那般的趾高气昂在见着田公公时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他朝着田公公点头哈腰,舔着脸套起近乎。
奈何田公公看都没看他一眼,喝下一盏茶润了润后,才开口吩咐:“都利索些,咱家乏了。”
德公公连忙应是,差着身后的小太监们一字排开,前后站成两排。
田公公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身旁之人,拿着拂尘,步子有些急促。
二十来个人中他就用拂尘挑起了两人的下巴,脸上有些发黑,走到最后一人止桑跟前时,才又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先是围着止桑绕了一圈,才缓缓开口,“可是念过书?”
止桑不卑不吭地回道:“是。”
田公公这才笑了起来,“难得啊,抬起脸来,让咱家瞧瞧。”
止桑闻言抬起垂着的小脸。
虽然瞧着有些消瘦,可却掩不住那如雨后青峰般干净清冷的脸庞。那太监服穿在她身上,毫无一丝阴柔之气,侧脸被笼罩着薄薄的光晕,反而衬得她文雅出尘。
田公公难得放轻了声音,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一眼,问道:“得病了?”
止桑学着前几人的行礼,声音有些沙哑,“奴婢没得病,就是前些日子刚从尽事房出来,身子还不大利索,望公公海涵。”
田公公扬了扬拂尘,语气微微上扬,“哦?新来的?”
止桑点点头,“是,奴婢五日前入的宫。”
田公公并无兴趣探究她的过往,在他眼中,只要进了这红墙里头,外头的事便自动地断了个一干二净。左右不过都是脑袋提在别人手中的可怜虫罢了。
“妙哉,咱家好久没见过你这般的孩子了,你便留下来候在我身边罢。”
“是,奴婢谢过田公公。”
......
在其他公公们还在做些杂洒之事时,在田公公的照拂之下,止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得快,就连脚踝的暗疾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感叹她身子利落地这般快之余,田公公更是惊讶于她的聪慧,望着她愈发出尘的脸庞,田公公仿佛回到了自己未入宫时那般。
“咱家是万万不信你这般的妙人,会去做出那般荒唐之事。”
止桑研磨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即便同没事人一般,笑着望向他,道:“谁知道呢,或许这便是奴婢的命罢。”
田公公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这命啊,在这城墙里头可是最不值钱的玩意。想出去,那只有爬到最高处。”
说罢,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等田公公将手中的笔墨写完后,又将其借着烛光烧尽。
“你瞧,若是不往上爬,便只能同咱家这般,连写个字都要偷偷摸摸的。”
“止公公,后日秀女们就要入住储秀宫了,你准备好了?”
止桑将房中的笔墨纸砚藏入暗格之内,在浮动的尘埃之中,她笑了笑。
平缓的声调中带着几分冷意,“奴婢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