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位娘亲的因果。
至于太妃口中所说的包容,更是无稽之谈。
看来这位,远远不知道自己一向不入眼的女儿手中如今掌握着的究竟是怎么一个庞然大物。
而因着先皇过世,为了保住眼前的皇权富贵,不愿陪同先皇下葬,太后才愿意屈尊同最看不上眼的太妃联手。
两人合力将从早逝的贵妃膝下过继而来,看起来颇为乖巧听话且年仅不过十四的庄北骞推上了皇位。
她们要的便是这样一位傀儡皇帝。
哪知这只看起来小绵羊般的庄北骞,即位之后摇身一边成了豺狼,将所谓的太后垂帘听政竟成了满朝文武群臣的笑话。
太后心高气傲惯了,哪咽的下这口气。
可登基仪式已完成,新天子便真正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之人。
而当年同庄北骞写下的白纸黑字契约被冠以藐视天子的罪名,被付之一炬,为此,太后还被遣到平西寺抄送经替先皇祈福,半年前才重新回宫。
这其中,太后不信没有太妃的手脚。
可这半年来,她确实未能寻到其中的蛛丝马迹,只好装作一切不知的模样。
之所以会答应宁安郡主同晋王的婚事,一部分是因想通过晋王探寻当年之事的痕迹,一部分则是想断了宁安对天子的非分之想。
若是两人真成了,那她便要成了这天下人耻笑的对象。
然而,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瞧中了天子给晋王册封的领地。
如今她也不过暮春之年,细细谋划几年,她不信,自己还斗不过一个弱冠之年,即将醉心于情爱的天子。
不过是几息,太后心中便千回百转地想了这般多。
而见太后一只迟迟不语的太妃,已经落肚了好几杯茶,她垂下的眼帘里眼珠在迅速地转动着,眼波流转只见,闪动着敏锐的光芒。
显然,她心绪活跃的程度并不亚于太后。
两人隔着袅袅的茶烟相望,心照不宣地皮笑肉不笑。
只见太妃娘娘用绣着朵兰花的手帕压了压嘴角边的水渍,柔声开口道:“说来也是妹妹眼拙。当日殿试,竟没能瞧出沈才人才是陛下的心头好,否则当日也不会只封一个小小的才人。”
“听闻陛下可是连着两日宠幸了沈才人,这翻牌子竟会有这般巧合之事,妹妹我还是头一回见呢。说不准啊,陛下同沈才人还真是天定的良缘,姐姐您说呢?”
太后自然是听出了她言下对天子翻牌之事的怀疑。
她啜了一口茶后,心声一计,干脆将计就计。
“哦?殿试那日可是整整有两个时辰,妹妹未曾在沈才人身上瞧出些不同之处?”
太后的目光没有太妃那般的浅显,更显出她身处高位的稳重。
她那双有神的眼睛中,有时又会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莫不可测之色,为她平添了一份深沉。
太后垂下眸子,轻吹着茶杯中的茶水,随着在窄小茶中泛起的涟漪,她轻笑道:“她请安那日,哀家可是差点将她认成了择一小将军的妻子,时晴鸢了。”
太妃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茶渍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蜿蜒小径。
她的瞳孔放大,晕着温婉水墨的眼眸里这会儿闪着明亮的光彩,“姐姐您的是意思是,要将这个沈才人捧成择一将军夫人那般,成为当年陛下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