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然见她小脸有些发白,才不信她所说之言。
于是便转过身,单手插在腰上,指着那位小宫女怒斥道:“你怎么回事啊,啊,走路不会看路吗!”
“我家止公公本来身子就不好,要是被你这一撞不小心撞出个好歹来,你小心,本婕妤把你给噶了!”
“道歉,快点道歉!哪有人撞到人了,连声道歉都不说的,你是不识礼数吗,啊?”
被常山公公派来递消息的幼竹心情本就不好,现下又对上明显不想轻易放人的沈听然,她心情一度更加不好了。
她看着落在两人身后的小太监还在轻揉着自己的胸膛,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对上指着她鼻子大声训斥的沈听然,幼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副不屑的模样,下巴高高扬起,斜视着沈听然,且铿锵有力道:“姑奶奶这辈子就没道过歉!要我道歉,门都没有!”
“嘿,你这小妮子!”
沈听然被她气笑,也不过天气冷撸起袖子,就是准备一顿说教。
许是方才幼竹的声音过大,竟将站在宫殿门口等候长公主回宫的常山公公给吸引而来。
站在不远处的常山瞧清两人后,连忙跑着赶了过来。
他站在沈听然同幼竹两人之间,各朝一方伸开一手,试图拦住两人。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他同沈听然讨好地笑着,转头又换上了一副警告的眼神,望着幼竹。
幼竹才不怕他,不过想到自己主子,她最后还是服下软来,哼了一声将头转向别处。
常山此刻头疼地只想把自家主子给搬来制服这个光长个不长脑的小丫头片子。
“沈婕妤,您消消火,消消火。”
见沈听然眼中茫然,常山率自开口介绍自己,“奴才是长公主府中的总管太监,常山。”
说把,他扯了扯幼竹的衣裳,讨好笑道:“这个小宫娥是我们宫殿里才新进来的,她小在外野惯了,不太懂规矩,您多包涵包涵。”
沈听然本来也没想为难他人之意,只是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顺眼罢了,既然常山都搬出长公主了,她也只好顺着常山的给的台阶下。
不过,伤了她的人,想这么轻送地就走而了之,自是不可能的。
沈听然伸处手,将撸起的衣袖放下,垂着眸子漫不经心道:“原来是长公主的人啊。”
常山连忙应道:“是是是。”
沈听然拢了拢斗篷,笑似非笑地说道:“要说长公主平日里也是那风光霁月之人,手下怎么会有这般冒失的小丫头,撞了我的人,也不道歉还在这咄咄逼人。”
幼竹彷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炸毛地跳了起来,“谁咄咄逼人了!”
她看了眼自己被撞到的人。
此时恰好挡住月光的浮云飘走,一抹银辉倾泻而下洒在她原本很是嫌弃对方是阉人的止桑身上,她才将人瞧清。
虽是身着太监服,可他身子欣长挺拔,一张白净的脸庞上,眉目清秀,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双眸清澈如水,竟有几分贵公子般的玉树临风儒雅风姿。
幼竹愣了愣,随后想到同那人的亲密接触,一张小脸忽地涨红了起来。
她一改之前的模样,不必他人多言,便自发地福了福身,随后略显娇羞道:“方才是奴家莽撞了,不小心撞了太监哥哥,还望太监哥哥莫要生幼竹的气,奴家同您道歉~”
常山被她这般娇羞之态惊到,更是被那一回三转的“太监哥哥”雷的外焦里嫩。
这丫头是转性了。
而一旁的沈听然更是被她吓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不止。
她一双杏眼来回往两人身上打探,好家伙,这是看上止公公了?
这小丫头亭亭玉立,同止公公站在一块,倒也挺养眼的。
不对,止公公是女儿身。
不对!怎么感觉这个cp磕起来更香了。
“沈婕妤?沈婕妤?”
常山连唤了好几声沈听然这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
似是觉着自己有些失态了,沈听然轻咳一声,端回了架子,“咳,常山公公还有何事?”
常山拽着一双眼盯着止桑目不转睛地幼竹的衣领,将人往后拉了几步,站在他的身后,少丢点脸。
“沈婕妤,您看这会儿长公主差不多要到宫中了,我们这?”
沈听然有些过于活跃的思绪这才清醒了几分,她看了看常山,又看了眼从他身后探出身来的幼竹,想到长公主那张脸,对幼竹也就没那般生气了。
她挥手道:“行了,这小丫头的道歉我就先收下了,不过话先说好了,要是我家止公公有什么问题,她可跑不了。”
幼竹连忙道:“我不跑,我不跑!太监哥哥有什么问题,我都担着,就算是下半生,”
见她就要口出狂言,常山连忙捂住她的嘴,讪讪笑道:“既然如此,那奴才二人便先回宫了。”
见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沈听然才连忙转过身问止桑怎么样。
止桑笑笑说自己没事。
没将方才疼是因为被幼竹撞到了被缠着的胸脯之事同她讲。
只不过她举起的两指中夹着一张纸条,“方才那位,好像是为了将它交予奴才,才撞了上来。”
......
两人回到昭阳宫后,屏退寝殿中候着准备替沈听然梳洗一番的宫人们,仅留下下止桑一人。
两人在寝殿中的方桌处坐下。
止桑将那张纸条取出,按着折痕打开,随即展开,铺在两人眼前。
仅扫了第一行后,便被其中的内容吸引。
整张纸洋洋洒洒,跌宕起伏且事无巨细地写清了天子庄北骞同少将军夫人时晴鸢的过往。
沈听然此刻觉得自己就像瓜田里的瓜猹,幸福极了。
津津有味地将整张纸条阅读完毕。
庄北骞同时晴鸢相识于幼时。
那是,天子还不过是宫中一位泯然众人的皇子,生母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