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束好,只是随意地用根布条袋子扎起。
一身普通毫不起眼的青衣,却衬得她俊逸如谪仙一般。
明明是个毫无内力的羸弱之人,却准确地接住了从半空中跌落而下的幼竹。
庄青衍见状不知怎地忽然冷笑一声,手中的茶杯被他化作了粉末,扬撒在了风中。
他的语气如同从地府爬上来的鬼魅,阴森可怖。
“吃饱还不滚过来干事。”
止桑连忙将怀中的幼竹放下,走到他身后旁,娴熟地拉过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脉,而后走到他身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套银针,看起来很是云淡风轻地往他的头部施针。
幼竹有些怕她下手不知轻重,也不知她的医术究竟如何,竟敢这般胆大,变想要开口制止,不料却被常山拉住。
“干什么去,看不到在针灸吗?”
幼竹面色显然有些焦急,常山同她相处了十来年,哪会不懂她心中所想。
“行了,没看见主连鬼医求了好几年都没给的的那套银针送给他了吗。”
“就别瞎操心了,还不如顺一顺自己都快乱成一锅粥的内力。”
“再说,你把人喊来不就是来给主子治头疾的。”
幼竹挣开他的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说罢后随意地找了一块地盘坐而下,边梳理自己紊乱的内力,边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一旁的常山见状莫名地耸耸肩,依靠在树干上,眯着眼仔细辨别着止桑施针的手法同穴位。
施针与取针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可止桑的面色却有些苍白,方才此举似乎是耗尽了她的心神。
她将银针收回怀中后,神智有些恍惚,脚下不慎一抖,眼见就要摔下。
幼竹连忙起身,可指尖却只触及到了她发带的一抹残影。
显然有人出手比她还要快。
是庄青衍。
他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见怀中的止桑说了句多谢后,便歪头阖眼睡了过去,他皱起了眉头。
虽然头部轻松多了,可莫名地,心中却多了些许沉重。
看着怀中人眼下的青黑,便知道这人定是又好几夜没阖眼了。
自然是知晓她是为了沈听然的事才这般劳碌的,莫名对沈听然增添了几丝恼火。
可见她依靠在怀中,呼吸平稳,一副信赖的模样,到底还是又软下了几分。
他将人埋首在自己的怀里,挡去他人的窥看,随后站了起来。
破天荒地留下一句,“收拾好”后,便闪身消失在了林间。
徒留幼竹与常山面面相觑。
幼竹收回半空中的手,表情有些讪讪同失落。
常山宛如长辈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明明一字未语却又同什么都说了。
幼竹只好闷闷不乐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半响后才同常山一块收拾。
......
止桑转而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在被紧紧地锢在一个暖和的怀里。
她愣了愣,因为距离太近,甚至还能感觉到眼前之人浅浅淡淡的鼻息,还有他身上带着的像是枯木焚烧后留下的木制烟草味,带着些许野性同极具凶悍的攻击性。
“醒了?”
头顶传来一道慵懒低哑的靡靡之音。
止桑应了一句后,便习惯性地伸手替他再次把起了脉。
“脉象暂且稳定下来了。不过,若还是像从前那般情绪起伏过大,昼夜颠倒的话,不出五年,殿下,您就会死的。”
她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诉说着明天的天气一般。
然而当事人比她还要淡漠。
“这样啊。”
庄青衍将下巴搁在止桑柔软的发顶,声音蛊惑道:“那小止公公能否再可怜可怜本宫这将死之人,替我再多配置些化尸粉呢?”
止桑叹息一声,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殿下,人是杀不完的。您若不放过自己,那便只会越陷越深。”
庄青衍在唇齿间细细品味着“放过”这二字。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明明是美的,可在深夜之中宫阙瞧着极为不正常,令人心生惊悚。
“小止公公,有一事你说错了。”
他垂下眼,顺着止桑的长发,看着乌黑的发丝从他的指间滑落,“不是本宫不放过自己,而是他们不放过本宫。”
“若是年幼些能遇着小止公公,也许本宫便也不会这般固执了。”
“可惜,这世上本就没有若是二字。”
“不过,你放心,就算本宫拉着天下人一同陪葬,也不会拉下你的。”
他没将后半句说出口,你生于清风明月,本就不该沾染半点尘埃,如今已是深陷囫囵,又何必再惹得一身泥泞。
止桑对他这般听起来似乎有些癫狂的话语不可置否,甚至没有生出一丝半点的怀疑。
只是略略颔首,敛去心下徒生的悲怀,宛然出声,“那便多谢殿下了,奴才还想着往后处够了,多去看看这广阔的天地呢。”
说罢,她借以巧劲挣脱开了庄青衍的怀中。
将散乱的领口拉好后,伸手束好了自己的发丝。
不过是一呼吸,两人便从方才的旖旎亲昵变得泾渭分明,甚至筑起了一道不可触及的高墙。
庄青衍见状,不知怎地,指尖泛起了凉意,这股凉意在止桑下了床榻后同他一板一眼的行礼后传遍了全身。
从他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止桑的半个侧脸,另一般半身影挡住了光。
她的连上分明是带着笑意的,并且笑得极尽温柔,可庄青衍却在这皓月的星眸中望见了去、无声蔓延开来的疏远。
止桑的话轻慢悠闲,哪怕是对上的是这么一位权倾盛世的强者,也带着与生俱来的无畏同从容。
“殿下既然心意已决,那奴才便祝殿下往后所求皆如愿,所遇皆所期。”
“过往多有仰仗殿下的照拂。两月后,奴才会托常山公公将您要的东西送至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