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桑离开魔渊后施展点法术,将自己身上的衣着变为与常人并无二意的常服,还不忘障眼法遮住自己本来的样貌,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中的公子哥一般。
可就算是如此,她身上的气势在一众平凡的行人当中过于瞩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比街上那些贵家子弟更有士族风范,只不过在看到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时,难免不让人唏嘘惋叹一声可惜。
止桑来到人界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她虽已经是魔尊,但并没有同其他修真者一般辟谷。更进一步地准确说来,魔渊中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魔物是辟谷的,全然是修炼者中的异类。他们似乎完全不担心食物是否会糟蹋自己体中的精气,只单纯的追崇身体本身的欲/望。
止桑就算是魔龙,但追溯到跟原来说本质上也是同龙。
她的洞府皆是由尽是与灵玉筑城,还有不少人界罕见的各色宝玉。每次沉睡之时她都会化为龙形然后盘踞在洞府中堆积成山的金山上,丝毫看不出会是个清风明月般的人物。
因而手上从不缺银钱或是灵石。
止桑在城中逛了还没会儿手里便提着不少零嘴,她一边暗暗留意着城中的布局与来往行人身上透露出的死气,一边物色着哪家酒楼生意要更红火,好替自己安排一个心仪的午膳。
从她离开魔渊到现在都无法联系上九幽,但从永极树上摘下来代表着九幽命数的叶片如今还是呈现出一片生机的翠绿,想来是没遇到什么危险,止桑便安下心来定了个包厢,点上一桌好菜两三壶美酒慢慢享用。
现下的人界是白日,正是魔物最厌烦之际,故而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有等到天黑,才好行动。
止桑坐在靠街边的包厢中,从午时一直坐到了傍晚。
等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消散后,城中的魔气终于有活跃了起来。
止桑坐在窗边替自己倒了杯酒,街上的两旁挂上了灯笼,将整座城点得无比亮堂。
而本应该是喧哗热闹的夜里,来往的行人均呈现出一副死气沉沉之气。
无论男女老少皆是双眼浑浊,有些壮年甚至要比身旁的老爷子看上去还要憔悴不少。
他们的状态要比白日里差许多,身上活人的阳气几乎要被身上的死气完全吞噬。他们各自的四肢以及头颅上还悬着细细的黑丝,让他们更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这些黑丝逐渐汇聚在一处,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蔓去。
街上挤得满满当当的行人前往方向也与这些黑丝一致。
整片街道上除了脚步拖沓在地上的摩擦细微声响之外,就连半点风声也无,俨然成了一座死城。
止桑将杯中的酒饮尽,正欲动身之时,却看见了一道凌厉的白光划破上方的夜空。
那道如同陨星雨的光芒与地上行人的目为同一方向。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止桑的眼中。
那道白光正是御剑飞行留下的残影。
根据站咋剑身上之人的衣着打扮,止桑认出了他们应当是穿云山的弟子。
“难道是宗门任务?”
止桑在桌上留下银钱,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包厢内,化作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暗色,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御剑飞行的穿云山弟子后头。
......
“都注意小心些,城里魔气浓郁,莫要分散自己走。”
穿云山此次前来的只有五名弟子。
为首修为最高的那位转过身朝着身后年轻的弟子郑重地嘱咐着。
止桑站在了离他们莫约有五六十米远的一棵苍天古树上。
因着站的高,她自然也就看的更清楚前方府邸中的情况。
如今满城陌生的魔气一股脑的都在往里头钻,虽然没有任何噬魂木的气息,但若是放任里头那只魔物肆意下去,整座城里的人今晚必定将皆数丧命至此。至于那几个炼丹期的弟子,他们怕是也要折在这里。
这些止桑并未考虑,她看着府邸内的某一处紧闭的房门眼神冷了几分。
既然都撞到枪口上来了,没有不去的道理。她倒是要看看里头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东西。
穿云山弟子们还徘徊在迷阵的时候,止桑已经站在了府邸魔气最重的房门之外。
她抬起脚,直接将门踹开。
门上的数道禁制就如形同虚设一般,丝毫无法阻拦她半分。
屋里头的人也没料到有人会破了自己的禁制闯了进来。
本以会是那个宗门的正道子弟,睁开眼后连因禁制被迫反噬,嘴边溢出的血都没来得擦便从血池中慌忙站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浑身血液凝滞,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甚至还觉得已经开始无法呼吸,身体更是不听使唤地呆在了原地。
你是谁的话是永远无法说出口了。
他被腾空从血池中拉了过来,脖子被一双白皙有力的手死死地掐住。
他满面惊恐之色,但被掐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眼放大,表情十分扭曲。
止桑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摆放,便知晓眼前的魔物在用血祭来吸取他人的寿命。
在她打量着未曾见过的魔物的时候,披着一层美艳女子人皮的魔物也在盯着她看。
魔物被轻松地提了起来,无法踩到地板让他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紧接着便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魔气正在以飞快地速度顺对方的手臂没入了对方的身体当中。
魔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个能够吸走自己修为的同族。
但这还没完,瞬间丢失了自己所有的修为后,对方连他的识海都没放过,竟然直接用起了搜魂术!
窒息感在此刻已经不值一提,识海中的暴动让魔物七窍出血,浑身止不住地痉挛了起来。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被放开摔在了地上。
魔物眼神呆滞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毛骨悚然之感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炸开,血顺着皮肤一路蜿蜒流到脖子上,他都不敢伸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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