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雅间”牢房很大很明亮,采光好,也干净,甚至连床单被褥都经常换新的。 能住进这里的犯人,要么有钱有势,要么身份尊贵。 在昨天之前,这里面住着两位强抢民女的富家少爷。 两人住在这“雅间”中,每个月都需额外交纳百两银子,这也是司狱权力范围内一条不错的收益来源。 但昨天,来了一个神秘角色,秦无炎。 秦无炎看两位大少爷不顺眼,毫不犹豫的挥出一剑,斩掉了两人的脑袋,从此独霸雅间。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姜七夜身为丁区的负责人,自然忍不住火大,怒斥了秦无炎一顿,同时想要上点手段,给这个新人立下规矩。 却没想到,他的上司老王匆匆赶来,非但没有处理秦无炎,反而当着秦无炎的面,将姜七夜训了一顿,令姜七夜至今想想都很是不爽。 此刻,姜七夜巡逻到雅间门口,只见雅间的牢门大开。 赵康和另外两名狱卒,正在忙的团团转。 一个给雅间打扫卫生,一个往里提洗澡水,还有一个刚领了银子,要去为秦公子提一桌天人居的饭菜。 其实大牢内有着许多帮役人员,负责各种杂务,像扫地洒水这种小事,根本无需在编人员上手。 但此刻,看赵康三人眉开眼笑的样子,连帮役都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显然那位秦公子给的打赏不少。 至于秦公子本人,则一袭白衣胜雪,傲立窗边,手中握着一根玉箫,背影飘逸不凡,宛如画里人一般,妥妥的主角模板。 房间角落中,还有一个面容古朴的中年人席地而坐,横剑膝前。 他的眼眸时而开合,冷芒如电。 这个中年人应该是秦无炎的仆人,实力深不可测。 姜七夜不由的暗暗撇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在家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殷勤伺候,人家秦公子坐几天大牢,却都能享受这般贵宾式的待遇,这才是人生赢家啊! 唉,看来我也该有点追求了。 受秦无炎刺激,姜七夜的志向突然拔高了一大截。 他打算从牢头的位置,尽快往上挪一挪,最好能把司狱老王搞下去…… 此外,他也在考虑一些其他的问题。 剧毒七煞清风就在他的怀中,只需倒入雅间中,关上牢门,或许用不了多久,那位萧公子就得中招。 不过他对秦无炎的实力并不了解,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也不知七煞清风对其效果如何。 “秦无炎二十岁左右,估计至多也就是五、六品的实力,想来应该抵不住七煞清风的毒性。” “但眼下绝非下手的好时机。况且,尹鸿飞包藏祸心,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老子得多脑残才会帮他出手……” 姜七夜不动声色的瞅了几眼,便要离去。 正在这时,牢狱中倏然一静,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姜七夜扭头看去,只见大门口走来一位身材魁梧、气势迫人的威严男子。 这人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红底黑纹武袍,披着一条暗红披风,脚下一双软银战靴。 他手按剑柄,龙行虎步,不怒自威,一种磅礴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走来的是一头恐怖的兽王。 “司座大人!” 姜七夜连忙束手立于道旁,低眉顺目,很是恭敬。 对于强者兼上司的上司,必须保持足够的敬畏,这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没错,来人正是寒阳城第一高手,巡城司的一把手,司座朱丹阳。 朱丹阳没有刻意收敛自己一品武者的气势。 姜七夜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气势比他要强一大截,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极度危险。 这位司座大人,其实并不是很难相处。 只要不触犯他的一些忌讳,他还是很讲规矩的。 他尤其喜欢启用有潜力的年轻人,只要能入了他的法眼,将有很大机会青云直上…… 朱丹阳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从姜七夜身侧径直走过,进入雅间之中。 两名跟在朱丹阳身后的内卫,则守在门口,手按刀柄,目光警惕。 赵康和另一狱卒,很快被赶了出来,雅间关上了门。 姜七夜和赵康等人没有离开,而是立列门口两旁站好,以备司座大人差遣。 “嘿嘿,小赵,捞了不少吧?看你那忙活劲儿,伺候你老子都没这么殷勤过吧?” 狱卒老柳头儿挤眉弄眼的小声揶揄赵康。 赵康眼皮一翻,笑骂道:“滚你的!老柳头儿你不也是一样?还踏马的给人家试试洗澡水烫不烫,当年伺候你孙女洗定都没这么细心过吧?” 老柳头儿对赵康的调笑毫不在意,他龇着缺板的大黄牙,美滋滋的摸了摸怀中的银子,贼兮兮的低笑道:“嘿嘿,没办法啊!谁又能跟银子过不去呢! 烟月楼的小荷姑娘又涨价了,上个月过夜还三两,这个月居然涨到了五两,老子也是苦命啊,想找个靠谱的青楼养老都不容易。” “你苦命个屁啊!谁踏马的去青楼养老?人家小荷姑娘当你的重孙女都够了吧?你个老不修早晚被雷劈。” 赵康没好气的损了老柳两句,又兴奋的对姜七夜说:“七哥,你是不知道,这位秦公子可真是够大方的。 我只是给干了点小活儿,人家甩手就是一张小银票!瞧瞧,足足二十两呢! 啧啧!我在大牢里待了两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主儿,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姜七夜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 “七哥,别嘴硬啊!我跟你说,那位秦公子嫌弃牢里的茶水难以入口,你要是给他弄来几两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