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夜认识余小白十年了,他从未怀疑过余小白的身份。 余小白说他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 余小白说他的姐姐被仙人看中收为弟子…… 余小白经常玩消失,说是去外地看父母了…… 这一切,姜七夜都从未怀疑过。 就算他知道宣王世子名叫萧白羽,但也从没有将他与余小白联系到一起。 毕竟,那么单纯天真的小胖子,生气后一串糖葫芦就能摆平的小胖子,怎么会骗人呢? 可是,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一刻,姜七夜只觉的自己承受了万吨的心理暴击,三观都有点变形…… 自他与红玉郡主定下婚约后,这两年每次面对余小白时,他其实都有些心虚的,以至于去天人居蹭饭的时候都少了。 毕竟当年为了打探追求余小红,他对小胖子进行了不计其数的威逼利诱和狂轰乱炸。 可尼玛到头来,就这…… 现在想想,每次提到余小白的姐姐,余小白表现出来的苦大仇深和无边愤怒……这货只怕转头就要笑破肚皮了吧? 还有余小红! 不,应该是萧红玉! 这女人前天还堂而皇之跑到他面前,义正言辞的指责他水性杨花,搞得他都有点负罪感。 甚至就在刚才,这女人还假扮侍女,假惺惺的问他,要不要见她家小姐一面…… 更可耻的是,他临走时竟然没忍住,又调戏了一下人家的马甲的马甲…… 我勒个去! 我以为我在第三层,原来人家都在第五层…… 这对可恶的姐弟太能演了!演的太像了! 姜七夜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灯下黑,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死。 关键是,这样的社死不是一回,而是无数回! 这一刻,姜七夜很想冲进余小白的家里,掐住这对姐弟的脖子大声质问一番。 不过,他终归还是放弃了。 他实在是不想再搭理他们,不想看他们的丑恶嘴脸!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府别院,调转方向,默默离去。 伤心了,老子想要静静,想要喝酒。 “大人,你没事吧?” 韩季看着姜七夜的脸色一阵阵的青白变幻,只当是姜七夜嫉恶如仇,对不能立刻手刃瘸飞龙这个大恶人,而深感无奈与愤恨。 这一点他完全能感同身受,不由的对姜七夜深感钦佩。 “你在这里盯紧瘸飞龙,我先去找地方喝一杯,入夜后我会再来。” 姜七夜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渐渐走远。 韩季眉梢一动,脸色渐渐变的坚定起来:“好!大人既然决意要动手,我韩季一定奉陪到底!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能等到合适的机会,估计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机会! 那就不等了!就今夜吧……” 前半句是对姜七夜说的,后半句则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对着不远处一个经过的路人招了招手。 那人立刻走了过来,低声问:“韩大哥,你有什么吩咐?” 韩季沉声道:“召集所有人手,带齐甲备,来附近待命!咱们这些铁翎遗孤,能否报得大仇,成败就在今夜!” 那人目光骤然一亮,重重的点点头,一声不发的转身跑去…… 太阳渐渐落山,天色暗淡下来。 姜七夜骑着大青驴,信手游缰,走在偏僻的街道上,漫无目的。 他的脑袋中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也整理着一些思绪。 话说虽然被余小白姐弟欺瞒了这么多年。 但实际上,貌似也只是满足一下这对姐弟的恶趣味。 或许其中也有其他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姜七夜并未感受到对方真正的恶意。 好吧,既然如此,尴尬就尴尬吧。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这一点放下后,姜七夜心中的气突然就顺了,而且渐渐变的兴奋起来。 毕竟,即将与他成亲的红玉郡主,就是他稀罕了好多年的神仙姐姐余小红啊! 这他喵的,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本来他还担心跟红玉郡主不熟悉,新婚之夜下不去嘴。 现在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毕竟他已经在梦里演练了无数回了…… 喝一杯! 的确该好好喝一杯! 姜七夜渐渐眉飞色舞,心情激荡,难以自持。 片刻后,他寻到了一家酒馆。 酒馆门脸很破旧,斜插着的一根旗杆上挑着块破布,依稀能看出“煮剑”两字。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煮剑馆。” 对于煮剑馆的大名,他听闻已久。 据说这家酒馆的掌柜喜欢白天打烊,夜里卖酒,只招待江湖人。 而且,这里的酒据说很不错,喝过的都说好。 天色刚刚黑下来,煮剑馆也是刚刚开门,一个穿着短褂短裤、浑身肌肉鼓胀的青年男子正在掌灯。 酒馆外面看着普通,里面空间却很空旷,分布着十几张巨大的石桌,有高有低。 一根根粗大圆木当椅子,充满原始粗犷的风情。 最特别的是,酒馆内的桌椅、墙壁、地面上,到处都有刀削斧砍的痕迹,坑坑洼洼。 还有一块块干褐的血迹散布各处,空气中弥漫淡淡的陈腐血腥气。 这一切无不彰显着,这酒馆是一处是非之地。 此刻酒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