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声音平静的解说道:“这个修仙者名叫朱黎子,是驱灵道御灵宗的一位长老。 三十年前,他控制了一头狼妖,驱动狼潮毁灭了这个名叫乾山城的小城,杀死了满城十七万人口。 姜大人,你一定不会想到朱黎子的目的。 他其实只是为了收徒。 他看中了那个孩童的根骨资质。 那个孩童出身豪富,从小养尊处优。 朱黎子担心其心志不坚,在仙途上难有大成就。于是,便苦心孤诣的制造了这一幕惨剧。 他亲手毁掉了孩童拥有的一切,也让孩童见识了世道的残酷,以此磨砺他的心志,坚定他的向道之心。 同时也为他斩断俗缘,让他对世俗亲人再无牵挂。 此外,朱黎子以一个救命恩人的面目出现,也能令孩童对他感恩戴德,再无二心。” 姜七夜看着空中的景象,听着梁春的解说,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梁春没有再多说,天空中的情景又变了。 这是一幕门派收徒的景象,看其山门下的石碑,名为金玉宗,是一个武道门派。 视角锁定一个身材瘦小的十多岁少年,记录他从与父母告别,加入金玉宗,再到成为内门弟子、核心弟子,直至变成了一个体魄雄壮的体修高手。 但奇怪的是,随着他实力和地位的提升,他从一个目光灵动的少年,渐渐变成了一个目光呆滞,动作呆板的青年。 直到有一天,他一脸木然的走进金玉宗的禁地,再也没有出来…… 梁春平静的声音适时响起:“金玉宗原本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炼体门派,为皇朝军队提供了不少强大的武将。 但不知何时起,他们被修仙者暗中控制,并篡改了心法,变成了一处炼尸制造基地。 此后,金玉宗的弟子修为越高,智力越低。 他们修炼的尽头,就是成为驱灵道炼尸宗的炼尸材料。 类似这样的炼尸基地,仅在雷古皇朝境内,就有三百多处,东方的大虞皇朝更多。” 姜七夜面色阴沉,心神大受触动。 这踏马的太阴险了,练武练到尽头,竟然只能成为一具炼尸,而且这竟然不是个例,而是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第三幕情景开启。 一个年轻英俊的修仙者,在御使飞剑屠杀一户大户人家。 在他的飞剑之下,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断成两截,杀的遍地尸骸,惨不忍睹。 有点诡异的是,那些死者临死前并不只有恐惧,他们都在大声的呼喊着,痛斥着,最终带着一脸的愤恨和不甘死去。 其中有一个中年贵妇人,临死前满含热泪,还想去摸一摸修仙者的脸,却也被修仙者面无表情的一剑斩杀…… “这个修仙者名叫青阳子,是寒阳派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他杀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家族至亲,包括他的生身父母也在内。 他的族人从来不曾苛待过他,他的父母更是视他为珍宝,从小到大,从不忍苛责他半句,尽全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为了让他在寒阳派过的舒适一些,他的父亲甚至一意孤行,将大半祖产献给了寒阳派。 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在斩俗缘,以了却心头杂念,追求一颗太上无情的纯净道心……” 姜七夜闻言眉头深皱,眼神有些厌恶,青阳子这种行径,简直就是灭绝人性,令人发指! 此刻他不禁有些疑惑。 修仙,到底修的是什么? 难道修仙就是为了泯灭人性? 或者说,只有泯灭了人性,才能修出正果? 那这修仙,只怕还真不是人干的事。 第四幕情景开启。 那是一处矿山,漫山遍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成年男女,也有老弱病残,甚至还有三五岁的小孩子。 所有人都瘦骨嶙峋,满脸麻木和绝望。 但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卖命的干活,有的搬石头,有的挖坑,有的担运。 有些小孩子太小了,竟然也在拔草捡石,偶尔拔出嫩一些的草根,就争抢着往嘴里塞。 但凡有人闲着,或者干活慢了,很快就会有飞剑掠过,斩去那人的脑袋…… 梁春的声音响起:“这是罕州的一座矿山。当确定山中含有元石矿之后,这座山方圆三百里内的所有百姓,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男女老幼,统统都被充作矿奴。 只要矿脉不枯竭,他们就会挖矿到死。 这种圈奴采矿法,也是仙门的一贯的做法……” 看到这一幕,姜七夜终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底涌现出丝丝怒火和杀机。 尤其是,当他看到一个正在拔草的三岁女童,一棵草拔了六次才拔出来,稚嫩的小手都勒出了血水。 她却丝毫不顾,只是连忙抬眼看了下天空,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中,充满了畏惧之色。 她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干的活少了,被无处不在的飞剑杀死。 这特么的…… 这一幕,让姜七夜看着心里堵得慌! 那些修仙者踏着飞剑,高高在上,仙气飘飘。 但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包裹着一颗颗禽兽般的心,他们消耗的每一分资源,都沾满了累累血骨! 这一刻,姜七夜心下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心绪。 他突然想要为这个残酷的世道,做点什么。 以前的他,实力低微,平平无奇,只能勉强自保。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已经拥有了足以令无数人仰望的实力,还有着无可限量的潜力。 在独善其身之余,或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