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挺拔、气质沉凝的年轻人,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陈司典一看来人,顿时脸色一沉,不悦的大声呵斥道:“大胆!你是何人?谁让你进来的?” 来人正是姜七夜。 陈司典并非不认识姜七夜,只是以前两人没有接触过,所以故作不认识。 但此刻,顾司刑却是连忙起身,一脸恭敬的拱手笑道:“竟然是姜督卫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姜大人见谅!” 姜七夜从陈司典脸上收回目光,对顾司刑微微一笑:“顾大人客气了,是姜某不请自来,有些唐突,还望顾大人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 顾司刑连忙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姜七夜又道:“顾大人,那些俘虏之中,有一部分曾冒充乱匪打劫商铺,强抢民女,当街杀人,不知顾大人将这些乱匪筛选出来了没有?” 顾司刑姿态放得很低,连忙道:“回督卫大人,下官已经查清楚了,涉案乱匪一共七十三人。 只是,该如何处置这些乱匪,还请督卫大人示下!” 姜七夜皱眉道:“七十三人?不对吧!我听百姓举报,乱匪至少一百多人,顾大人,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错漏之处?” 顾司刑脸色微变,连忙道:“对对,一定是下官疏漏了,下官这就回去核查清楚,保证不出任何差错!” 姜七夜满意的点点头:“嗯,顾大人辛苦了。等查实之后,将所有作恶乱匪装进囚车,押到北城门斩首示众,稍后本官会亲自押运监斩!” “是!下官这就去办!” 顾司刑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恭敬的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临走时,他悄然瞥了一眼陈司典。 却见那位陈司典也恰好看过来,那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顾司刑心下苦笑。 唉,年轻啊。 当年老夫也曾有一副铮铮铁骨,奈何就算是真的铁骨,也抵不住武夫一记黑棍呐。 所以,混到现在,他终于混明白了两个道理:一,谁强就跟谁混。二,绝不跟武夫讲道理,尤其是手握实权的武夫…… 顾司刑退了出去。 姜七夜随意的挥了挥手,身后的门砰然关上。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顾司刑先前的位置上,眼神玩味的打量着陈司典。 先前在路上,他释放开神识,将陈司典和顾司刑的对话尽收耳底,对这位陈司典的心思也算有所了解。 怎么说呢,给他的感觉,这位陈司典貌似有点拎不清呢,屁股坐歪了。 司典这个位子,要说重要,其实也不算重要,只是一个四品文职。 但要说它不重要,又有许多事绕不过它去。 如果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家伙跟自己不一条心,那去往京城总部的文书信函,很可能就会有着千百种花样,是非黑白,全靠他们的笔杆子。 如果搞不定这位陈司典,说不定白的能给你描黑,功能变成过,过能变成大过,想想就很膈应。 别的不说,仅仅就巡城司与炽雪军这一战,立场不同,看法绝对迥异,就看人家怎么写了。 只看现在这位陈司典的作态,肯定憋不出好屁来。 无论如何,姜七夜打算先礼后兵。 他略作沉默,微微拱手道:“陈大人,容本官自我介绍一下,本官姜七夜,官任巡街营第二卫卫率,同时蒙司座大人信任,暂且代理督卫一职,今后还望陈大人多多关照!” 陈司典目光闪了闪,坐回了位子,轻笑一声道:“姜大人客气了。 姜大人年纪轻轻,就如此受重用,当真是年轻有为,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姜大人解惑!” “陈大人请说。”姜七夜道。 陈司典身形微微后仰,略带几分傲意的道:“听姜大人所言,司座大人任命你为代督卫,但不知道姜大人,可有司座大人的委任令书?” “没有。”姜七夜摇头。 “姜大人可有司座大人的证物?” “没有。”姜七夜摇头。 “姜大人接下司座大人的委任时,可有他人在旁作证?” “也没有。”姜七夜再次摇头。 陈司典见此不由的笑了,笑的有点讽刺:“姜大人,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不知你凭什么让本官相信你呢?” 姜七夜摸了摸鼻子,不答反问道:“陈大人,我也有个疑惑,想要问问你。” “姜大人请说。”陈司典淡然道。 姜七夜道:“我想问问陈大人,你这位司典能代行司狱之职吗?” 陈司典眉头一挑,说道:“不能。” 姜七夜:“你这位司典,能代替司座大人下达命令吗?” 陈司典眉头皱的更紧了,犹豫了一下道:“不能。” 姜七夜:“你这位司典能擅自处置炽雪军俘虏吗?” 陈司典眼神警惕起来,沉默了数息,才回答道:“不能!” 姜七夜冷笑道:“陈大人,既然你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但你为何就敢给大牢下了一张优待俘虏的令书呢? 是谁给你的权利?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 陈司典脸色微沉,冷哼道:“不错,我是下过这道令书! 但此事自有我的考量! 等朱大人归来后,我自会向朱大人解释!” “朱大人暂时恐怕回不来,不知姜某可有幸,听听陈大人的解释?”姜七夜脸色有些玩味。 陈司典脸色阴晴不定,重重的冷哼道:“姜七夜,你只是一个巡街营的卫率,还管不到我们典刑处,我犯不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