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隐约间,无尽遥远的天外虚空,传来一声低沉悠扬的龙吟声。 它随着黑暗蔓延,响彻在世间万灵的心底。 它在向每个生灵,传递着一丝丝残酷、暴虐、杀戮、怨恨、憎怒、绝望的情绪。 仿佛在试图唤醒每个生灵心底深处的杀戮和疯狂。 而姜七夜,却从中隐约听到了另一种情绪,那是无尽的愤怒与不屈。 他仿佛看到,一头强大的黑暗魔龙,在对着某个无法抗衡的存在,发出愤怒与不屈的怒吼。 “那就是曾经的我么?为何会是一头魔龙……” “那位存在,到底有多强……” 姜七夜站在轮回星空中,抬眼看向天外,却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深沉的黑暗。 他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就连放在外面的几百具分身傀儡,都失去了联系。 这一刻。 无尽的黑暗从天外降临,从世界的西方往东蔓延,很快就吞噬了整个世界,吞噬了一切光明,也改变了许多看不见的东西。 普通生灵只会感受到无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也听不到。 唯有强者才会感知到,这片黑暗改变了规则,蒙蔽了天道。 从这一刻起,天道对世间万灵的一切束缚,全都消失了。 同样的,天道对世间万灵的保护,也不存在了。 其实,天道至暗几乎每五千年发生一次。 许多六阶以上的生灵,大都经历过。 少数一些强大的存在,甚至经历过多次。 他们也相对的多了一些经验和从容。 但即便如此,每一个强大生灵,也无不心惊胆战,如临大敌。 若只是单纯的天道至暗,对于强者来说或许也没那么可怕。 因为天道至暗本身,只针对天道,对天道下的生灵并不蕴含毁灭性。 最可怕的,却是隐藏在天道至暗之中的一些东西。 那有可能是至高存在的谋划,无人能够抗衡。 西荒。 沼泽边缘。 一座小山下的木屋旁,整整齐齐的堆满了一垛垛木柴。 一名正在劈柴的年轻樵夫,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西方的天空,露出一丝苦笑。 他从容走回屋内,给躺在床上的病衰老妪盖上了一条毯子。 那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的妻子。 成亲二十多年。 妻子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卧病多年。 而樵夫,却依旧年轻如昔,一如刚刚成亲时的风华正茂。 樵夫温和的说道:“灵儿,你我夫妻此世缘分已尽,但你放心,来世,我一定会早些找到你,与你长生永伴。” 老妪睁开眼眸,看着樵夫,眼角滑落两滴泪水,却笑的很开心:“秋哥,你终于要离我而去了吗?你早该走的,是我拖累了你这些年……” 樵夫温醇的笑着,摇摇头:“灵儿,你误会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他脱了鞋子,躺在老妪身旁,侧身看着老妪,脸上微笑还在,目光却渐渐黯淡下去,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门外屋檐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阴阳鱼铜符,却微微散发出黑白两色光泽…… 诅咒恶土。 已经被姜七夜毁灭的地宫中,埋葬姜振东的地宫中,一个黑暗阴森的角落里。 一本沧桑古旧的兽皮书卷,翻开了新的一页,上面只有一个黑色的蝌蚪符号,散发着淡淡的邪恶气息…… “你何时放我出去?” “快了……” “快了是多久?” “不知道。” 北荒。 魔骨平原。 一尊在地宫石棺中躺了无尽岁月的墨玉骷髅,突然身躯一震,眼眶里亮起两朵金色的鬼火。 “天道至暗又来了么?希望这一次,不要太倒霉……” 漆黑骷髅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旋即,它身上一根根墨玉般的骨骼,开始迅速变的灰白干枯,渐渐散去了光泽和灵气。 最终,石棺中只剩下了一小截指骨,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幽光。 东荒。 一处大峡谷之中。 一高一矮两株金光璀璨的梧桐神木参天而立,周围还长着一些更加低矮的梧桐神木。 在神木树冠中,有几座巨大的凤巢,缭绕着赤红色的火光,依稀有凤凰神鸟的影子在其中腾挪。 这一刻,最高的那株神木突然簌簌颤抖了一下。 “炽,该应劫了,即刻舍弃一切,涅槃重生吧。还有你们,速速涅槃!” “梧祖,为何要涅槃?我不久前才渡过劫七阶之劫,还没悟透生之奥义呢……” 凤巢中,响起一个少女般的声音,充满了撒娇的意味。 “听话照做,否则可能连涅槃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的一切,都是至高神灵赐予的。 我们获取的越多,奉献的就越多,此为大道因果。 虽然至高神灵未必会收回赐予的一切。 但若我们不能主动归还,或许会失去更多……” 一株株梧桐神木迅速干枯败落,落叶纷纷,最终只剩下一枚枚小小的金色树种,沉入了大地深处。 几乎同时,凤巢中火光大炽,又迅速黯淡下去。 无尽的元气扩散到天地间,只余下一点点火光沉入地下,潜藏在了泥土之中…… 南海。 岸边浅水中,一位守着渔船,常年打渔的老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