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艾伦身边多了三笠。萨莎和康尼不知道在做什么,看上去就像是两只为了争夺地盘而炸毛的猫咪……然后被出现在后面的基斯先生各赏了一个头槌,抱着脑袋哗啦啦地流眼泪。
让我们准备好后,基斯先生骑在马背上扣动扳机用信号弹给出开始的讯号。
不少同期在一片绿色的烟雾中朝两边树木射出钢锚,最开始行动的几个人成功离开了地面,但后续有一部分人没有掌握好时机挤在一起,导致每个人在半空中活动的范围大大缩小,容错率也随之大幅度降低。
有几个训练兵被钢索缠成一团,甚至影响到周围其他同期后续的行动。躲避不及、没能准确发射钢锚又或者钢锚没卡稳的训练兵,不是撞在一起就是撞上树干又或者摔到地上,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其实之前我们也曾经在这片树林分小组进行过短程的立体机动装置练习,但今天开局就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因为这一下,剩下的训练兵变得谨慎,一时间大家竟然都不敢贸然发射钢锚了。
地面一片狼藉,原本拥挤的林间又变得空荡荡。
我看准时机和两边树木的位置,扣动扳机。
脚尖轻轻一踮,同时配合钢索收缩的牵引力和气体放出的反作用力,身体在半空中被以极快的速度带向前方。
风划过脸颊的触感令人精神振奋,似乎接下来的训练都能像此刻一样轻松愉快地度过。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我在心里不断默念,强行把这种心情压了下去。
因为我很清楚,这不过是高昂情绪带来的错觉。无论是否熟练,在高空中移动都会伴随一定程度的危险,随时保持冷静和警惕才是正确的。而且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进行长距离移动对精神的消耗也相当巨大,我不可以把精力花费在其他不必要的地方。
接下来的移动还算顺利。
一路上偶尔会看到同期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停下来,但我能知道的也就只有“那是一个人”,至于具体是谁,之后有没有再跟上来,这就没有余裕去判断了,也不知道比较熟悉的几个友人都在哪个位置。
“林!小心前面!”
突然,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大声喊了句。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直视前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恶!
我在心中大叫不好,打算亡羊补牢努力一番。
两边的景色在身侧飞快略过,在转过头去面向前方之前身体就抢先一步不受控制地压低重心,险险躲过擦着头顶飞过去的一团黑影。
紧随而来的失重感让还没从危机中缓过来的身心更加紧绷,刚才躲避的时候没来得及发射另一边的钢锚,眼看着就要摔落地面。
手指抽搐似的卷曲恰巧扣动扳机,空气被划破的细小嗡鸣在耳边响起,回过神来固定在两边树干上的钢索已经将我悬挂在道路中央。
得救了……
调整好姿势移动到旁边的树木,在双脚确实稳稳地踩在粗壮的树干上后我竟然……竟然膝盖发软一下子坐了下去。
冰冷的恐惧在一切结束后才将我包裹,渗入到每一个毛孔。我捂着嘴,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喘气。
悲惨的尖叫声让我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就在我的斜对面,有个人被倒挂在树枝上。
顶端尖锐的树枝穿透了他右边大腿的皮肉,鲜血从伤口涌出浸湿了浅色的衣裤,红色顺着他的脸颊、发丝末端滴落。
那个人,如果抢救不及时大概会死吧?
“林,没事吧?”
又是刚才的声音,这个人就在旁边。我转过头去看,没想到竟然会是三笠!
“三笠……”
黑色短发的女孩子依靠钢锚和钢索挂在树干上,用比平常要快上许多的语速向我询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张开嘴唇却发现没办法说话,只好用力摇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停下来了?”
正好基斯先生骑马过来了,他只是简单地看了眼那个像腊肉一样被挂在树上的同期,转过来朝我和三笠喊,“阿克曼训练兵!林瑾瑜训练兵!你们是想被赶出训练兵团吗?!”
基斯先生的问话在林间回响,我的脑袋又因为这番质问变得更加清醒。
是了,这可是在报名参加训练兵团的时候就会事先说明的事项,即使是在日常训练中也会伴随着随时丧命的风险。只有接受了这一点,在注意事项下签上自己的名字,报名才能被审批通过。
虽然被赶出训练兵团这件事我是无所谓,但……
果然,在这里接受的训练和在调查兵团被大家细心呵护,玩闹一样的学习是完全不同的。
阻挡在面方的是一面名为“困难”的高墙,然而我却没有感受到丝毫胆怯。
我可以做到的,不,我必须要证明这点,即使只是在玩闹中学来的技巧也能够应对这次的考验。
因为,教会我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移动的可是调查兵团的成员。
也许是心态上的变化导致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充满力量。但同时我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那就是没办法在足够长的时间里让注意力保持集中。就像刚才,我甚至没能及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这件事。
可是,现在也只能想办法克服了。
我重新站起来。
“走吧,三笠。”
“我还是有点担心艾伦的情况。”
“啊,等……”
不等我把话说完,三笠已经操纵立体机动装置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果然,她的眼里只有艾伦呢。我在心里感叹。
刚才凝聚起来的那股干劲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三笠一起离去,我又变回在起点出发前的自己感觉不到压力也没有冲劲。
真是的,说不定这样反而比较好呢。
我在对自己进行自我暗示。
但至少接下来真的必须要集中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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