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秋天。这个时节,总是爱下雨。
那些淅淅沥沥的雨、扫不完的梧桐树叶还有馥郁悠长的桂花香气,让晚州的秋天成为了亓语一年之中最期待的时段。
亓语坐在窗边,接下店员刚刚端来的咖啡,满足地闻了闻,然后放回桌上。
她盯着窗外灰蓝的天气,无视旁边已经睡着的男人,小声道:“这个天气,可真适合分手啊。”
并没有人理她。
亓语继续喃喃自语:“女人在雨中歇斯底里地发泄、埋怨,男人却冷静地在雨里看着他们相爱的证据一点点消失……”
这时,男人懒懒地松了松身子,“几点啊,就在这emo”,然后慢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呆滞。
看见这副模样,亓语扑哧一声笑出来,捡起被他掉落在地上的披肩,掸了掸:“怎么不睡了?刚才都打呼了你知道吗?太丢人了。”
周与诚一脸无所谓:“靠,梦到上班迟到了,居然扣了我五百。”
“活该!就没见你准时上过班。“亓语调侃道。
“哟,说我呢还。你呢?你刚才要跟谁分手啊?”周与诚顶了顶腮帮子,一种揶揄的眼神望着她。
“嘶——”亓语忽然感到左边的后槽牙一阵疼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咋了,长智齿了啊?”周与诚收起刚才的表情。
亓语摇摇头:“估计是降温,我的牙对冷空气过敏了。”
“妈哎,编得真像。万一真是颗智齿,哪天发炎了疼不死你的。”
“疼死你都不会疼死我。”亓语狠狠瞪了周与诚一眼,随后用手捂住脸,静静地等着疼痛消退。
周与诚努了努嘴,不再吭声,默默喝起了自己面前早已冷掉的「热巧」。
“今年生日我想吃omakase!”半晌过去,亓语眼睛突然一亮,拽住周与诚的袖子说,“加上珂珂,就咱们仨!我请客。”
“还有这种好事?”周与诚露出整齐的两排大白牙。
“那今天晚饭你请了,这是你应该做的,谢谢啦,my friend。”亓语边说边收拾东西,接着一口气把咖啡喝光,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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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周与诚告别后,亓语并没有急着回家。
她走到楼下的喷泉处,从包里掏出一小包猫粮,“卒卒卒,小白,小白出来吃饭啦。”
忽然,一只全白的田园猫从草丛里出现,晃晃悠悠地走到亓语面前倒下,翻出了它的小肚子。
亓语宠溺着笑了笑,将猫粮倒在地上,看着它大快朵颐。她很喜欢小白,因为像极了她中学时期喂养过的流浪猫,只可惜那只流浪猫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开始工作以后,她接连养了两只猫,一公一母,都养得很好,但她还是放不下被她喂养过的第一只猫。
直到年初在小区里偶然遇到小白,亓语仿佛是小女孩捡到自己丢失许久的芭比娃娃一般兴奋。可惜在亓语的几轮软磨硬泡下来夫妻俩还是不肯再接受第三只掉毛怪,她便也没了辙。
小白心满意足地吃饱后,开始在亓语脚下蹭来蹭去。亓语知道这是在跟她示好,于是蹲下来摸摸它的下巴。
“入秋了,你要多吃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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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窗外的雨更加缠绵起来。
亓语将头发吹得八成干,再将床头的安神蜡烛点燃,准备开启发呆模式。
一个找领养人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但转念一想,又添了许多顾虑。
“情侣不行,万一分手之后谁都不想要小白呢?”
“租房子的不可以,万一要搬家嫌麻烦不打算带走小白呢?”
“未成年也不靠谱,万一没经过家长允许,将来某天就被迫不能养了呢?”
“最好是女生,男生的话万一有虐猫倾向呢?”
“不能太拮据,不小心买到毒猫粮怎么办?”
就在亓语快要陷入过度思考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
「于珂:不是吧不是吧,老周说你要请我们吃omakase啊?真的假的」
「亓语:假的」
「于珂:有病?」
「亓语:真的啦,最近姐有点小钱的。」
「于珂:好家伙。对了,你过生日穿的衣服买好了吗?妆容怎么搭?发型选好了吗?」
「亓语:选好了,就我昨天给你看的那件。」
「于珂:真好」
「亓语:羡慕我了?」
「于珂:你又老了一岁」
「亓语:滚」
亓语将手机扔在一旁,不愿再看。
不过于珂的消息也算来得巧,及时将她从精神内耗中拉了回来,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从一个寻找领养人的问题上升到人性和道德。
听着雨声,亓语想起前两天祁万芳给她逢了一个桂花香包。
她伸长手,将香包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来,和整个身体一起钻入被窝中。
“好香啊!”亓语猛地吸了一口,一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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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亓语和亲戚们吃完晚饭从酒店回到家。一贯不喜社交的她此刻如释重负,累倒在沙发上。
祁万芳还没来得及脱鞋,看见女儿这样,急忙拿来一条毯子将亓语的肚子和腿盖住。
“这就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吗?”亓语无奈。
亓安递来一杯刚倒好的热水,责怪道:“你今天穿得太少了,入秋了还露腰!你妈妈不这样做你今晚就得肚子疼,明天还怎么过生日。”
感受到父母的关切,亓语将杯子接过来,喝了几口。“不会不会,我睡觉前会再喝一杯姜枣茶的。”
“明天只有珂珂和小诚吗?”祁万芳将女儿的双手裹住,想让她再暖和一点,“三个人可别玩太疯啊,要是喝酒的话记得让小诚叫个代驾,当然最好是让我跟你爸去接你。”
“没错!反正我们也得等你回来,去接你也是方便的事。”亓安眨巴着眼,附和道。
亓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