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术法,按冥无殇的性子,这等禁术,绝不会牵扯上他的族人,这不就成了死局。
“不,还有一样东西。”只见冥无殇眼神坚定,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诛魔剑。”
此名一出,血容涣心头就仿佛受了重创,面露惧色,下一秒,他低声吼道:“诛魔剑?你疯了吗?”
对血族人而言,一旦被诛魔剑所伤,可不只是死那么简单了,严重的,灰飞烟灭,魂魄尽焚。
冥无殇却神色严肃道:“我没在与你玩笑,我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原本想着若那凤族人在,至少他能掌控,而且知轻重,只可惜……”
血容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冥无殇会忽然提起他,原来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可一想到要让诛魔剑吞噬姐姐,心中依旧忧虑万分,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办法,纵使冥族能分离魂魄,可这高阶术法也少有人得心应手,他不敢冒这个险,但若真到了这一步,他也要想好对策。
“即便如此,可到时我又如何分辨哪些是姐姐的魂魄?”
血族算是一种特殊的存在,能视魂,却无法辨魂,这也算是他们与冥族的区别之一。
其实冥无殇也想过这个问题,思虑在三,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冥族有一秘法,能让人暂时看清魂魄原身模样,但即使是你,恐怕也会因此失明一段时间。”
“失明?”血容涣素知冥族术法诡异高深,却没料到竟会有这般后果。
“是。”冥无殇点头,理所当然道:“看见不该看的,总该付出一些代价。”
血容涣垂眸想了许久,考虑着其中利弊,但终究还是没拿定主意,只能说道:“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他需要时间理清一切,也需要时间来验证冥无殇的话,如果真的无路可选,真到了那一步,他便不再心软。
等了一千年才得来的机会,他不能白白浪费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下个千年。
冥无殇闻言点点头,也未强迫于他,他们姐弟感情深厚,要让他亲眼看着染晴死在他面前而无动于衷,的确有些困难。
原以为血容涣会就此离开,却不料他突然开口道:“在此之前,我想……见姐姐一面。”
冥无殇有些惊讶,语气带着一分谴责:“你不是一直不想见她吗?”
但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是不敢,这么多年了,血容涣还是不敢面对。
血容涣垂眸不语,他明白冥无殇的意思,却也无法辩解。
最终,冥无殇松了口,转身道:“跟我走吧。”
血容涣默默跟在他身后,冥族他没来过几次,即便知道姐姐被他藏在冥族,却不清楚具体位置。
走了不知多久,遇到的冥族人和游魂也越来越少,不变的,唯有在微风中摇曳的彼岸花。
冥族的彼岸花与人族的不同,如被鲜血浸染了一般,红的渗人。
终行至一处秘境前,冥无殇施法打开结界,结界一开,一股寒风从里吹来,冷的刺骨。
冥无殇刚往里踏一步,却听血容涣低声道:“我想单独跟姐姐待一会儿。”
似怕冥无殇多疑,又补充道:“就一会儿,我不会做什么的。”
闻言,冥无殇收回脚,却说道:“一炷香。”
他最多给他一炷香的时间,一来,他要尽快封住这处秘境,以免极寒之气流失过多,对她造成影响,二来,他是偷偷将染晴藏在此处的,若寒气引来外人就不妙了。
血容涣点头,也不耽误,立即迈步而入。
而越往里走,寒气也越重,坚冰几乎布满了整个洞穴,即便常年身处阴寒之地的他也有些难以承受。
一个转弯走至尽头时,血容涣一抬眼,目光正好对上了一副冰棺材,以及躺在棺材里的人。
顿时,血容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加快了脚步,却又怕动静太大打破这里的宁静。
“姐姐。”血容涣轻轻唤了声,神色温柔的看着血染晴。
她一袭红衣,身侧摆着彼岸花,衬得皮肤越发白皙,面色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当他伸手抚上棺材,冰冷的触感又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血容涣调整好心情,笑着说道:“对不起啊姐姐,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你,你肯定很生气吧?”
血容涣继续自言自语着:“我知道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另一个你了,一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血容涣扬起笑容,眼神难掩激动。
“但其实……”血容涣话锋一转:“我也有想过让姐姐以现在的身份活着的。”
上辈子,他们活的太累了,不想再想起,也不想再重来一次。
血容涣垂下眼眸,眸中带着忧伤,叹气道:“可惜不能啊,冥无殇的话不无道理,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害了姐姐,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我,我也不能……”
血容涣似乎想起了什么,握紧双拳,身体都有些轻微颤抖。
“不过姐姐不必担心,我跟冥无殇已经想好办法了,你只需再等一段时间,等我们安排好一切,姐姐你就能醒来了。”
“到时,我们像从前一样,四处走走如何?姐姐睡了许久,血族也变了很多,我又在人族待了千年,都快有些记不清了。”
提到人族,血容涣心中竟有了异样的心思,轻声呢喃着:“其实人族……好像也不是我想的那般无趣。”
至少,那比血族更容易生存。
不知怎的,此刻,血容涣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陷入片刻迷茫。
“姐姐,我……遇到了一个人族,她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对她好?”
血容涣低下头,眼神充满困惑,踌躇半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姐姐,我……能信她吗?”
话落,洞穴里死一般的寂静,片刻后,血容涣自嘲的笑出了声,气愤的锤了锤自己脑袋:“真是疯了。”
他怎么能问姐姐这种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