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来时似乎颇有成算,行进的路线方法有些乱,但又有几分熟悉的味道。论理,知道这儿以及进入方法的也只有三人,其中一个还入了土,牧秋也想问问他是如何知道的。
再则,迷阵林虽没有杀伤性的机关陷阱,到底是自家地盘。不是她自负,即使对方武功再高,自己脱身却也是不难的。
对方既说得坦荡,会一会他也无妨。
牧秋一动,对方便精准捕捉到了这点动静,立时转过身来。
两人离得远,今夜月色亦不明朗,勉强看得清彼此身形。牧秋身量不算高挑,也并未做什么伪装,那人一看便知牧秋性别,似乎有些惊讶。
牧秋皱了皱眉,只道:“不知阁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对方却答非所问:“莫非这位朋友是住在此地么?”
牧秋不说话。
那人抱了抱拳道:“我奉命来此地找人,实在着急,打扰到主人家,还望海涵。不知可否告知姓名,来日必当赔礼告罪。”
“我姓牧,赔礼就不必了,你——”
牧秋本想问问来人根底,话音还未落地,对方大喜道:“阁下果真姓牧么,实在得罪,不知阁下全名是哪几个字?”
牧秋看他行动言语也不像是个包藏祸心的,想到方才说是要找人,心下隐隐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如实道:“牧秋。”
“牧秋姑娘,可算找到您了!教主他出事了!”
“什么?”牧秋一惊。
那大汉忙上前两步,打算细说。牧秋却不敢全信,迅速后退。
大汉立时停住,一撩衣摆单膝跪地,垂首抱拳道:“我乃教主座下左护法,教主练功时出了些意外,昏迷前托我来找您,这是教主给我的信物。”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穿着红绳的玉牌来,一手离身摊开示意并无暗器,一手则提着绳子举高,玉牌顺着重量悬在空中,好让牧秋能看清。
见牧秋的身影从树后移了出来,左护法使了一分力道,将玉牌掷给对方。
牧秋伸手接住,不用细看,便知确实是时暝的东西,那牌子上的字还是她刻的。
当时师父说要送两人东西,算作给徒弟的礼物。几天后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块玉石原料,品质极佳,打出两个粗糙样子后就懒得再弄了,还是牧秋给细化的。
“你先起来吧,我信你了。”牧秋道。
左护法起身,“姑娘可还有什么急事吗?不知可否随在下走一趟?”
牧秋离开前已将住所都打理好,并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当下便道:“走吧。”
左护法又行了个礼,随后折身在前方带路。
看他找人颇有些急切,加上说是时暝出事,牧秋没有耽搁,直接先跟人回程。
赶路途中,倒是得空问了问情况。
“教主前段时间都在闭关,前两日出关后面色有些不太好,时不时需要静坐调息。昨日午后我去寻教主汇报情况时,就看见教主晕倒在地,边上还有一滩血。
我去时教主应该出事没多久,也没其他人知道。便连忙通知了右护法,将教主带回他平时的居所,把殿里也处理干净。
教主即位时间不长,我们这样的教派,情况您也大概知道,底下人并不安分。只我们两个会武、也粗浅懂些身体状况的,给教主瞧了瞧。发现教主内息紊乱,可能是练功时出了岔子。
回去没多久时教主醒了一回,跟我说了这个地方,最后又将那牌子给了我。没等多说几句,教主很快又晕了过去。等了些时候也没见醒,我想教主或许是想找姑娘您帮忙,便赶来找您了。
右护法在教主边上守着,有他在那儿,教主的安全您暂时不用担心。至于更多其他的事儿,等您到了就知道了。”
大致知晓了原委,二人便不再交谈,一心赶路。
夜色渐渐褪去,赶在天破晓前,两人终于到了教中地界。
并未走平常进门的路,左护法带着牧秋绕到了背后,竟另有一条隐秘的路。二人从中穿行,直接避开了教中大部分建筑,加之都有武功底子,半个人也没发现。
片刻后两人出去,就直接到了离住所不远的地方。
左护法向牧秋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的步伐走,待到了门口,以长短暗号敲了敲门。
下一刻,门自动开了。两人进去,门又自动合上。迅速过了大厅,又绕过一个屏风,就见有一人守在内室门口。
左护法招手打了招呼,压低声音问道:“教主醒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
左护法微微叹了口气,继而打起精神介绍道:“这是牧姑娘。”
那人打量她一眼,沉默地开了门,牧秋向人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那人也待跟着进去,却被左护法一把拉住:
“哎,人小两口见面,你跟着进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