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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2)

是夜,十五月亮十六圆,明月皎皎隔空挂,清风郎朗扶摇起。

霍去病一身酒气,被人扶着回府,宅子是汉帝命人早备下今天新赐的,门匾上烫金的‘冠军侯’光华盖月。

在外人眼里,他与卫青受尽天下恩宠,皇恩浩荡。但霍去病心里清楚,这些都是表象,他与卫青皆是汉帝手中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用微末恩宠换得忠肝赤胆,是每一位君王都会的小伎俩。

今日离宫时,听闻汉帝对苏建的审判,心中惋惜不已。

苏建曾随卫青出征收复河南地区,一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后又奉命建造朔方城,不但解除匈奴对长安的直接威胁,也建立起进一步反击匈奴的前方基地。只因受赵信连累,便被汉帝问斩,最后不得不散尽家财赎为庶人。

自古英雄出少年?

霍去病心中暗自嗤笑自己,别看卫、霍两家现今的权势如日中天,指不定哪一天魂归故里。在这一点上,他和舅舅想法一致,不免物伤其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可让他们束手不管,又见不得百姓受难,故今晚在卫青府上借高兴的由头多喝了两杯。

不知是哪个粗心的婢女,竟忘记给主屋关上窗户,夜风穿过花圃趁机溜进来满室暗香浮动,隔窗望去,冷漠银辉倾洒一地,像是星辰落于凡间,普照着这个寂静又阴暗的世界。

“主子。”

霍去病独自推门进去,身后黑暗处传来一则声音。

“情况如何?”他靠在软榻上,那有方才半分醉意,这宅子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

“据冯贤来报,今日他与沈青青一起去东福来酒楼吃饭时,似有人接近沈青青。

那人身穿布衣,看不出身份,进酒楼后就坐在他们身后,如寻常客一般,但是他和沈青青接踵并肩数次。

冯贤说,本来他和沈青青相谈甚佳,直到余光瞥见此人后,沈青青的话就变少了,甚至闭口不言。”

“哦?”霍去病玩味的捻着手指,当得知她向冯贤‘讨钱’后,他便将计就计,可经过他一月观察来看,并没有发现沈青青有何可疑行迹,没想到刚入长安,小狐狸就有点坐不住。

“继续。”

“他们吃完饭后,沈青青借故要净手,便独自一人去寻小二要水,后来他们出来后,冯贤不便再跟,只好作罢。

他观察沈青青离去的方向,应该是花街方向。”

“花街……正值中午,花街闭门谢客,她往花街去……”

花街地处西市,那地方鱼龙混杂,鬼怪陆离。霍去病心中已有了番计较,他朝阴暗处挥挥手,让其退下。

满室静谧,仿佛静得能听见风吹叶动花欲泣,他给自己倒杯茶,走到西窗处,瞭望远处。

重重庭院锁不住长安风情万种,空中渐渐升起一盏盏光华揽月的祈天灯,端是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不知道他能不能碰到艳鬼。

眼睛瞧着某处,忽地!

他将茶杯重重砸到窗外,暴怒不已:“狗奴才!这什么破浆,也敢拿给爷喝!”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哎呦,我的小侯爷,这可是平阳公主送来给您醒酒的,使不得,使不得。”一个眉目温和的老侍从过来,急忙将杯子从地上捡起来。

他拱手道:“奴才福年参见侯爷。”

霍去病听到浆是平阳公主送的,心下微歉,但还是梗着脖子问:“你……也是舅母遣的?”

“禀侯爷,公主担心侯爷潇洒不羁,又恰逢新居,便遣老奴来为侯爷操持一二。”福年说完,隐隐弯起嘴角,这个小侯爷,平阳公主哪是真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实则怕他上蹿下跳不安分,尽给卫青惹麻烦。

他们舅甥俩,除了战场杀敌一样凶残,其他无一相同,卫青为人谦卑柔和,讲究纲法伦常,霍去病则是桀骜不驯,做事但凭喜好。

霍去病摸不准福年是汉帝的人还是舅母的人,无论是谁,他都要‘耍混蛋’,他催动内力将身体里的酒引上脸颊,酒疯说来就来:“爷不管,爷要喝那琼浆液酿,瑶池仙宴。套车,出门,爷要去百花阁!”

一番激昂后,霍去病顺着窗户滑溜下去。

“侯爷,侯爷。”福年急忙跑进去,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霍去病从地上扶到床上,累得他直喘。

又命婢女打来热水,细细给霍去病擦拭过,见他脸色酥红,气息粗灼,像是酩酊大醉彻夜难醒。

半晌后,房门轻轻阖上。

霍去病闻声睁开眼,满目清明。

......

西市,奴隶坊。

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沈青青被关了半日后放出来,此时跪在地上,身边分别站着几个黑衣人,刘陵满脸怒容端坐在上首,双眸瞪着沈青青。倏的抓起杯子就砸向沈青青,杯子在沈青青脚边破碎,浆水滚烫,溅在手上,瞬间通红。

“蠢货!我是让你去送信,不是让你去引路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叫伊稚斜往后还如何信任我们!”

刘陵将一叠密信甩在沈青青脸上,接着吼:“你自己好好看看!”

沈青青揉着发疼的手臂,去捡地上的信,信中除了指责刘陵联合汉军坑骗匈奴外,还让刘陵帮着寻找一个小男孩,七八岁左右,并且威胁道,如果不帮他找到小男孩,伊稚斜就将他们通敌卖国的所有信件交给汉帝。

七八岁的小男孩?

沈青青暗想,不知道是不是霍去病抓的那个,匈奴人为何这么在意他呢?

她故作谦卑问:“母亲,这男孩是何人?”

“哼,谁知道呢,伊稚斜那老狗整天发疯,若不是……”说到此处,刘陵及时收住口,暗想险些坏了大事。

“母亲,若不是什么,可会伤及母亲?”沈青青复问,言语关切。

刘陵见她维系自己,语气不由跟着软下来,挥手让她起来:“无甚,做好你分内事情就行。”

“诺。”见套不出话,沈青青也不气馁。

今日,她本与冯贤在酒楼吃饭闲谈,酒楼人流繁杂,一般不会在意进出是何人。只是有一个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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