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者同样也会减损寿命。”
“是吗。”她好像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掠过了这个话题，“还有一个呢？”
“另一颗是动物系【鱼鱼果实】，好像他们成功造出了世界上唯一能够接触海水的恶魔果实能力者，虽然可能还是会感到无力，但不像其他果实一样完全不能游泳，也许能成功转变人类的身体结构吧？”
“原来如此。”
面前的少女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她兴致怏怏地吃着蔬菜，然后餐厅的广播在播报说马上要在甲板放生海火虫，从窗口往外看，一楼船舷边确实有一个很大的海火虫笼子。已经有不少乘客聚集到窗边或甲板上准备观看了，孩子们不住地叫喊，两三个水手站在笼子边拿着防虫网和竹竿，人群也抓着摄像电话虫。
“那是火虫岛的特产，和普通的萤火虫不一样，听说品种完全不同，是可以在海水里生存的虫子，光的颜色似乎也不同。”萨博朝外看去。
此时餐厅的客人几乎全都站在檐廊边张望，木川和萨博这桌恰巧在最右侧的靠窗转角尽头，远离人群的方向，海风呼呼地从外面吹进来。
水手把笼子打开，先有数十只虫子飞了出来，孩子们扬起了一阵欢呼声。朝海面撒放的海火虫像将要熄灭的蓝色焰火，无力地朝水中掉落，有些快落到水面又勉强挣扎着向旁边飞。
水手一把抓了十来只抛下，连着撒了五六次，群众喧腾的浪潮也一浪接一浪，许多蓝光仿佛垂柳般飘落下来，乘客自然团团围在一侧的栏杆边。这种小虫子一般飞不远，有些落进海水里像是“蓝眼泪”现象，有些胡乱往楼上飞，也有些向着天空的方向横冲直撞，满世界都是浅蓝色的光影。
“啊…在你背后。”
萨博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少女背后的位置。木川也跟着转过头看，那只孤零零的小飞虫闪着微弱的银蓝光呆在她的头发旁边，随后慢慢降在侧面的发丝上。
像是戴着一颗隐隐发光的蓝宝石发饰，木川唯不怕昆虫之类的生物，倒也不觉得困扰，她歪着脑袋问：“它现在还在吗？”
萨博以为她害怕，于是伸手帮她抓住了。他轻轻用手拢住蓝光，转到窗边再松开手指，银蓝的影子流窜走了。
“谢谢。”她很有礼貌地道谢，但是注意力依旧被飞舞的蓝色吸引住，没顾得回过头来。
其实是个挺有意思的女孩。
而且言行举止都透露着教养，一看就是很招人喜欢的类型，萨博担心观察得太仔细会像奇怪的人，所以他略微在靠后点的地方看着她的侧脸——比起在香波地群岛上的“黑暗王子”模样显得更加自然，落落大方。
他也见过她和其他人相处的样子，包括在德岛和路飞他们，还有这一次和亚瑟柯伦，她经常笑眯眯地同他们开玩笑或者起哄玩闹，如果除去能力和长相就是个普通的十八岁妹妹而已。
为什么……
他下意识问出来了。
“什么？”
“你明明能和人好好说话的吧，也有这么多朋友，为什么最开始对我和艾斯这么凶？”他是真的很困惑地在问问题。
黑夜中海火虫透射出来的光线，把外面的海水映得摇摇曳曳，半空中飞舞的蓝光又像稀疏的雨丝，萨博看见对面的人抬起眼梢。
木川唯无精打采地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还在拿勺子挖冰淇淋：“路飞后来跟我说你失忆了，我看你两年前没去马林梵多，还以为是塑料兄弟情。”
满脸好奇的萨博顿时一怔。
她搅拌冰淇淋的动作飞快，对面忽然又没有声音了，然后停顿了大约半秒，她听到一声笑。
“我也经常想象两年前自己也在场，还会梦到那场战争。”金发青年很坦然地说，“如果那时我去帮艾斯和路飞的话，会怎么样呢？肯定会这么想的吧。”
“你的话…因为革命军本部离得很远，所以赶过来大概已经是战争尾声了，可能就算在战场上也是笑眯眯的精明样子，说不定会被海军针对。”
木川唯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带着他们逃走，三个人一起养伤，也可能三个人一起当场去世，谁都逃不掉。”
“是吗……”
“但你在战后第一时间就去见艾斯了，路飞也是失而复得的高兴样子，没有谁死掉，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们三个人没有任何需要后悔的地方——所以如果你当时去了马林梵多，你就一定不能在这里跟我说「如果」的话题了。”
她突然就笑了，有些得意地流露出揶揄：“和美少女聊天的话题少了一个，多可惜啊。”
萨博也挑眉一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先把衣服换掉，不然完全没有说服力。”
于是木川难得愤怒起来：“你好烦。”
“那艾斯呢？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他顺着问道。
“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她坦白直言，也许是头一次用上帝视角分析解剖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恶语相向，我们就无话可说。”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发现萨博在用一种很温和的眼神看着她，没有探究和打量，只是普通的注视……很像路飞。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讨厌他。”他的语气带了些笑意。
“我都去战场救人了，怎么可能真的讨厌啊，只有笨蛋才会这么认为。”她理直气壮地说，“骗笨蛋的说辞很多的，一骗一个准。”
“路飞也被骗了吗？”
“不，我和你弟弟说的几乎全是真话。”
萨博又一次挑眉，脸上出现微妙的笑容，很像看好戏的调侃和戏弄。这让木川觉得很不自在，她战术后仰：“不要再说了，我提前预知你要说什么，快停止。”
这一餐饭吃得有点久，周围都没什么人影。两人离席的时候外面的海面更黑了，开始听见雨点打在船舱上的声音，雨滴非常大，像是冰雹化成水落下的声音。
萨博驻步往外看了看，收回视线后却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影子，木川身后有什么东西微微飘起幻影。他纹丝不动盯着少女身后忽地出现的黑影，窗外闪电一闪，照遍了整个海面，闪电过后那个影子变成了一只黑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