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钟看着我们的眼神很是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院子。 然而,他刚进院子,平地刮起一阵风。紧接着,堂屋里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下一刻,便见孙林火急火燎的冲出堂屋,冲我大喊,“小兄弟,快、快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下意识的问一句。 孙林吞了吞口水,惊恐不安的道:“我、我妈的遗像流血了。” 此话一出,院子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站在院子门口的范文钟身子不由的颤了颤,眼中有着恐惧之色萦绕开来。 我余光瞥他一眼,脚步急促地走向堂屋,聚集在堂屋门口的村民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我走进堂屋,定睛看去,阎婆遗像眼睛的位置,真有两道殷红的血迹。 这一诡异场景是在范文钟进了院子出现的,由此可见,阎婆已是发觉了不对劲。 范文钟先前还在嘴硬,现在,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曾说过,风水师都是疯子,皆是心狠手辣之辈。如我这般心有慈悲的风水师,少之又少。 我并非是不够狠,而是因为身负生死劫,必须要积德。 如果造了孽,度过生死劫的希望更加渺茫。 “小兄弟,我妈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孙林双眼发红,小声问道。 “她最牵挂的是你,只要你没事,她就心安。”我不动声色地道:“这都是小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给我取三炷香来。” 孙林一听,赶忙取三炷香递过来。我接过长香点燃,对着阎婆遗像三拜,嘴里嘀咕说,“阎婆,孙林往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旁人会怎么看他?定会说他不孝,会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事情已经出了,你何苦如此?你也是风水大师,应该知道因果报应从来不是说说而已。范文钟为了利益与他人一起害了你,是他造的孽,他不会有好下场。” “你已经故去,就安安心心的走吧。你闹出的动静越大,孙林所承受的压力就越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也不愿让他背负非议,承受内心的煎熬吧。” 说完后,我把三炷香递给孙林,让他拿去插在他目前遗像面前。 孙林立刻照办。 三炷香插入香鼎,又一阵风从外面吹来。再看去时,阎婆遗像上的两道血痕已是不见了。 我轻呼一口气,心中暗道,阎婆果然还是明事理的。不过,她之所以这么听劝,还是因为孙林。 屋里屋外的村民发现阎婆遗像上的血痕消失了,不禁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确定没有看错后,纷纷朝我看来,啧啧称奇。 孙林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挪动脚步来到我身旁,低声问道,“小兄弟,我妈她是不是就在堂屋里?” 我微微摇头,解释说,“人死之后,头七才会还魂。” 孙林怔了一下,急忙道:“那刚才我妈的遗像流血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不放心你吧。”我随意的回了一句,却不是胡说,阎婆切切实实的不放心孙林。 孙林狐疑地看我一眼,并非很相信,又不得不信。他走过去取了三炷香点燃,双手持香跪地磕头,向阎婆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环顾左右,招呼村民各忙各的去,不要聚集在这里了。 林天龙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开口,“小爷,是不是阎婆显灵了?” 我点了点头,道:“阎婆怨气不小,如果不是因为孙林,范文钟大概已经死了。” 林天龙厌恶的低骂道:“范文钟这种狼心狗肺的老东西,死了才好。” 我风轻云淡的回话说,“话是这么说,然而,阎婆一旦取了范文钟的性命,到了 林天龙哑然失语。 林永剑注视阎婆遗像两眼,忽然说道,“小先生,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我瞥他一眼,道:“你说。” 林永剑笑了两声,随之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小先生,你说为什么死去的人,警示、发怒这些时候,都喜欢操控遗像流血泪呢?” “就好比前些日子,大闹我林家的妖邪出现前,爷爷供奉的真武帝君雕像也是流血泪警示。而此次阎婆发怒,也是这样,我实在想不明白。” 林天龙眼珠子转了转,附和一句,“小爷,永剑这个问题提的好。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咱们上次去周家的时候,周老爷子的遗像也是流血了。” 我淡漠道:“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因为遗像流血泪给人的感觉最直接,视觉冲击力最强烈,但凡是出现这种场景,无人会轻视。就好比永剑所说的真武帝君雕像流血泪之事,若非如此,谁又能警觉起来?” 林天龙两人默然片刻,连连点头,都认同我这个说法。 “好了,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得四处转转,看那个风水师有没有在这院子里动手脚。” 我冲他们摆摆手,迈步走出堂屋去。走过范文钟身边时,我戏谑地说了一句,阎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范文钟愣在当场,身体如筛糠般瑟瑟发抖。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 走出孙林家,我径直来到他领居家的楼顶,居高临下俯瞰他家院子。一眼看去,一切尽收眼底。 不多时,我便看出了一点眉目。 孙林家院子各个角落分别插着一对蜡、三炷香,在 然而,站在高处往下看,会发现这些香蜡组成了一副卦象。 我手指掐动起来,很快便得出结果。 乾坤颠倒,离兑偏移,三线汇聚,中心为引,这是一副六爻之卦,是大凶之卦! 香蜡之气凝而不散,朝堂屋萦绕而去,分明是要阎婆死后也不得安宁。 好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