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一根断竹,竹子切口平整,不足以致命,那些在幻象之中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尖竹,其实都是钝的,所以这竹妖绝非一只恶妖,否则王家兄弟和祁道长早已命丧黄泉了。
“敢问姑娘与那王家兄弟究竟有何仇怨?为何要对其纠缠不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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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休怀和白瑶刚喝下茶没多久,便觉一阵困意袭来,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王伯一脚踢开了客房那扇虚掩着的木门,王仲被巨响惊到,匆忙跑了过来。
“哥!”王仲大喊了一声,只因王伯正欲抽出方休怀腰间的玉笛。
王仲拉住了王伯的胳膊:“你我已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如今我们隐居在此,岂可再生事端!”
王伯甩开了王仲的手,大叫了一声:“我倒是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可那女鬼阴魂不散,不依不饶,咱们换过多少地方了,可就是甩不掉她,这鬼地方不留也罢!咱们拿了笛子再换些钱,总能找到好地方。”
王仲这时才懂,哥哥之所以见财起意,只因不想继续留在青竹村了。“话虽如此,但今日你忍不住,明日后日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难不成你想偷一辈子。”
“偷!咱们干的从来都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买卖,何时这样畏畏缩缩,小偷小摸过。”
“哥,他们除妖行善,不取分文,你我怎能恩将仇报呢!”王仲好言相劝,只盼兄长能够回头。
“你少来说教!你杀的人还少吗?行善?除妖之人难道不是残忍嗜杀之徒?只不过他们不杀人,专杀妖魔鬼怪而已。但是这些人足够聪明,套上个除魔卫道的说辞,便可以无恶不作,心安理得了。你说他们是善人!我看那些被他们除掉的妖怪可不会同意。”
王仲自知他们兄弟常年杀人劫财,若没有些歪理傍身,难免在午夜梦回之时,心有余悸。“好好好,就算你说得对。他们是什么人都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人家又没招惹咱们,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这些人身上兴许还有别的宝物,这几人也是练家子,既然已经惹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等会那个黑衣服的回来了,一并送他们上路。咱们近日来因为那难缠的女鬼,可是损失了不少银子,眼看这钱袋就要见底了。你我干完这一票,再收手也不迟!”王伯今日一见方休怀身上的玉笛,当即便起了歹心,他这辈子不知干了多少大买卖,但如此美玉当真是头一次得见。
王伯的一番话,只有一句说到了王仲的心坎里。他们最近频繁搬迁,每到一处必先花重金找人看看风水,又是作法又是除妖,高僧道士请了不少,已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如此下去,他们多年来靠豁出性命,刀尖舔血积攒的钱财,根本支撑不了太久。王仲动摇了,他们一生为财,隐居也无非是想找个安逸的地方花钱享乐。但这福还没享,钱却要花光了。现在是一笔大生意主动送上门来,大财当前,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放弃。
王仲掏出袖中短刀,冷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