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天晴,云层散去,雾气退散,放眼望去,苍茫大地上银装素裹,一片雪白。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天地间一片明亮,扫去一切阴霾。
荒野中,正有一队车马顶着凛冽的北风前行,风如刀割,车马速度却丝毫不敢放慢。一路向着上京城方向而去。
车队中的马车窗帘轻轻掀起一个角,一双眼睛透过窗户扫视一圈,帘子很快被放下。马车内坐着两个男子,刚掀了帘子的男子正大刀阔斧的坐着,双手环绕在胸前,手持一把长刀。
“公子,马上就可以到上京城了”
被称公子的男子闻声未应,只专心泡着眼前的茶,茶香缭绕,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杯中茶饮尽,男子才微抬眼眸看向持刀的男子。眼神锋利。
“出去骑马吧,你在这很挤”
持刀的男子闻言眼睛微瞪,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想反驳些什么,张张口却又不敢出声,只能躬身掀开车帘而出,出去后男子在车架上脚尖一点,旋身轻然的跃到一匹空的马上。这一幕都落在了顾韦眼中,顾韦什么都未说,只看着眼前隐约可见的城墙又重重挥了下马鞭,加快了速度。
出示了令牌,一队车马很快便进了城。
长公主府和顾韦出发之日一样,依然门户紧闭,顾韦翻身下马,上去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户应声开了一条缝,漏出一双眼,里面的人定眼一看,急忙打开门。
“是顾韦哥回来了?快快,去通知管家”
“把侧门打开,我这边有马车要进。”
“诶,好,这就去”
一队车马就这样进了长公主府多日来难得大开的侧门。过往行人纷纷侧面,随着侧门的再次关闭,府外多个人低垂着眼收回眼神往各方向而去,不知都是些何方的眼线。护卫们高站在门墙上,未动只冷眼看着那些人离去。
顾立行照旧早起去看了辛青辞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坐下,小厮安达便跑来敲开了门。
“二爷,门房刚来报,顾韦哥回来了”
顾立行悠然坐在椅子上,拿起那本放在桌案上放了许久未曾看过的书。
“安达啊,你去给爷泡壶茶来”
安达挠挠头,二爷每天都要问三遍,顾韦什么时候回来,怎么现在顾韦哥回来了,却反而不急了。安达虽不解,但还去泡了一壶茶送到了顾立行眼前。
茶刚送到,二爷又说大小姐院内糕点不错,让他去取点,安达又老老实实去了趟大小姐院子。取糕点的时候,安达看着正往匣子里装糕点的茶秋,还是忍不住抱怨
“茶秋姐姐,你说二爷每天问顾韦哥什么时候回来,这顾韦哥回来了,他咋又不着急了”
安达还小,这个丫鬟姐姐们一向都疼爱他,茶秋笑笑,揉了揉安达的脑袋“二爷的心思你别猜,二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然后将一叠糕点放到油皮纸内一包,往安达怀里一塞“这些糕点是你花朝姐姐做给你吃的,你自己吃,不要分给别人哈”
大小姐院里的花朝姐姐做得糕点最好吃了,外面的糕点店都比不上,收到糕点,安达开心的咧嘴笑了。捧着那一匣子的糕点就开开心心回了。
送走安达,茶秋转身推开了辛青辞的房门,房内花朝正捧着一堆布料花样在辛青辞身上比划。
“小姐,顾韦回来了”
辛青辞从花朝手中一叠布料中抽出一样,递给花朝“这个好”然后转头看向茶秋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
“侧门大开,带着一队车马回来的”
辛青辞点点头“好”
茶秋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刚安达来拿了糕点说二爷嘱咐的,还在房内泡起了茶,看起了书”
辛青辞呲笑出声,顾立行自小就不爱看书,如今这般作态。辛青辞挥挥手“无事,随他去吧,你去外院看看吧,那边安顿好了,你让顾管家来见我一趟”
茶秋应声,转身出门。
侧门大开,车马随着门房的指引有序不紊得进了门。顾管家已立在门房内等待。
顾韦看到顾管家的身影,上前喊了声“爹”
顾管家上前打量了下顾韦,没有什么伤痕,伸手拍了拍顾韦的肩膀“没出什么事吧”
顾韦回答“一切顺利”
父子二人寒暄完,那头车马也都已停好,一个健硕的持刀汉子翻身下马,阔步走到马车,掀开门帘低声道“公子,到了”
顾管家看着掀起的门帘,屏住了呼吸,汉子的手搭住门帘,门帘处一道身影出现,撑着健硕汉子的手下了马车,是一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男子身型修长,抬眼看来,眼眸乌黑深邃,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一双剑眉隐在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整个人透着冷峻。
身为长公主府的管家,顾管家见过无数达官贵人,皇亲显贵,却甚少有气势面容能比的上眼前这个男子的,思及男子身份,顾管家敛了敛心神。露出一脸笑意,迎上前去。
“谢公子,长途跋涉,又是这寒冬腊月的,甚是辛苦,不知下人们有没有照顾好你”
看到迎上前的顾管家,谢南洲脸上带了丝笑意,冷峻的气息去了不少,多了些人味。
“府上下人照顾的甚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是府上的管家,姓顾,日后谢公子有什么需要可尽管找我。”
“好的,只怕日后得常常麻烦到顾管家了”
顾管家呵呵一笑“应该的,分内之事”看着一群人还在站着,顾管事让开身子,微微侧身。
“瞧我,这大冷的天让谢公子站在门上,知道谢公子要来,早早让下人打扫了院子,谢公子随我来,如果院中有何不顺心的,尽管和下人说”
长公主府的管家,办事向来周道,常人都言,上京高门大户的门房,堪比乡下小县令,受人追捧,更何况一府管事。谢南洲身后的汉子上前就往顾管家怀里塞了个荷包,以谢顾管事照拂。
顾管事却是往边上一避,如何敢接这礼。
谢南州回头训斥了声:不得无礼,又向顾管家施以歉意
“乡下护卫,在江湖行走习惯了,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