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 嗤嗤嗤,如琴弦拨弄勾紧,尔后松开。 锐烈无比的切割之意,斩出数道刺目裂痕。 这要是掠过躯壳,后果不堪设想。 “枪来!” 杨洪气血涌动,如汪洋摇晃,撼动天穹。 五指张开,凭空一抓。 眉心当中的青黑煞气,宛若竖目睁开,射出一道粲然神华。 如有灵性,竟在掌中凝聚成形。 “果真是龙首大枪!国公爷动了真火! 宗师之威,神兵之利,两者相加,老和尚怕是要糟!” 玄明施展悬空寺的大挪移身法,瞬间闪出数尺。 险之又险,避开两位宗师的气机交锋,免去化为肉泥的下场。 适才惊鸿一瞥,他隐约瞧见一抹乌沉沉的暗金光芒。 想必正是凉国公的成名兵器,那杆染血无数的龙首大枪! 钦天监的神兵榜上,曾经评点过世间四大神枪。 凉国公杨洪的龙首大枪,乃威猛凶烈第一。 加上沙场称尊的“横栏十势”杀法,被誉为“霸者无极处,方寸敌千军”! 论及名声之大,比起谭文鹰的“朔寒天罡”、岳观禅的“五钩神飞”,以及敖家娘子的“暴雨梨花”,甚至更胜一筹。 是真真正正的杀伐大术! “贼秃驴,以为铸成法身金刚不坏,就可以拦本公去路。” 当杨洪握住那杆蕴养几十年的龙首大枪,天地之间风云色变,隐有铁骑突出刀枪鸣的铮铮之势。 “昔年,百蛮皇朝供奉的密教上师,班萨日勒。 他自称‘肉菩萨’,扬言金刚胎藏法界一开,天下武功莫能伤之。 本公不信,合以军势,成以兵形,将其一枪挑杀,踏成血泥。” 凉国公此话一出,周身犹如洪流卷起惊涛骇浪。 如玉肌体的表面萦绕神光,气血似大江拍岸。 化为灿烂赤霞,照亮半边天穹! 好似一轮大日喷薄而出! 明明是暮色笼罩四野,却有一轮烈阳东升。 当真奇景! “宗师的大气魄……纳天象为异象!国公爷修的是六阳真罡,功力已是炉火纯青。” 玄明和尚一退再退,避开焚烧万物的炙热气息。 他心中激动不已,两位宗师巅峰一战,这是莫大的际遇。 “好凶、好凶!怎么就打起来了!外面真是太危险了! 以后不能轻易出来,待在老爷身边比较安全!” 驾起妖风的青玉狮子落在远处山头,缩着脖子偷偷观战。 遥遥望去,天穹划分两边。 一者佛光浩荡,一者血气狼烟。 双方各自占据半边江山,彼此对峙轰鸣。 “班萨日勒的金刚胎藏,一无金刚心,摧破一切烦恼, 二无胎藏法,摄持觉道圆满,徒有虚名罢了。 老衲不才,愿意以自己的丈六金身,方圆法界,领教兵家上乘横拦十势!” 杀生僧面色变换,色身古井无波,法身明王忿怒。 立足于大地,竟似一尊盘坐虚空的浩大金身! 他单手竖起,持钵好似化缘,张口唱出一偈: “来者无祖,去者无佛,芸芸众生,迷惘执著。 佛是什么?祖是什么?祖便是我,我便是佛! 请凉国公,破我法身!” 话音甫一落下,金光璀璨,禅唱轰鸣。 老和尚一口铜钵倒扣,如大界驻于俗世。 “侵掠如火!” 杨洪长枪直指,外景天地张开覆盖。 赤血如日,兵主横栏! 玉辇后方的三百铁骑抽刀列阵,马蹄如雷,震动大地。 一场别开生面的攻城与守城! 悄然拉开! …… …… 轰! “怎么打雷了?” 纪渊抬头看天,茫茫夜色笼罩四合,隐有闷雷打响。 他刚离开北镇抚司衙门,此时正往自家府邸走去。 敖指挥使口中的“捉拿”、“审问”。 那都是托词,无非做一做表面功夫。 后来东宫下旨,兵部、刑部碰了一鼻子灰,自然熄了抓人下牢的心思。 能不能讨好凉国公府事小,但会不会得罪太子殿下事大。 并非每一个朝臣,都有杨洪那样的底气,敢视东宫如无物。 更何况,也不是人人皆被赐过丹书铁券。 “二叔估计都要急坏了。” 纪渊眺望不远处的大宅子,心想道。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别看天京城内三十六坊,好像大到没边。 实际上各种小道流言,传得极快。 尤其关于朝堂上的诸多消息,六部官员的升迁、科举新贵的外放、边关武侯的急报。 只要有心打听,了解个一鳞半爪不成问题。 尤其那些街头巷尾的老大爷、老太太,好似家家都有公卿的关系,内阁的门路。 开口闭口都是一两三品大员,五品以下都算“小官”,没什么兴趣谈论。 “嗯?” 纪渊拾级而上,发现正门大开,府内安静无比。 全然没有他预料之中的惊慌嘈杂,乱作一团。 反而大红灯笼高高挂,照得通明如白昼。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