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感到全身一震,心神无比凝实,宛若薪材投进炉中,焚起炽盛红焰。 “真真是后浪推前浪!未来不可限量!四重天大圆满,就把底蕴积累到这个地步,连本侯都难看透!” 郭铉踏出来到大凌河畔,看到纪渊怡然无惧的平静神色,就知道此子不可能轻易拿下。 “可惜了,终究差一步。 卒子过不了河,绝难走到对岸。” 白发苍苍的定扬侯仰起头,如龙抬首,使得冥冥虚空炸起激荡涟漪。 强横至极点的心念意志,像是一串串惊雷滚走十方。 四周气机暴动沸腾,如同滚水搅弄。 郭铉昂然而立,成为天地的唯一。 他眉锋扬起,满是杀意的眼眸落在那袭大红蟒袍上。 十分之一个刹那,其人就纵身而起,跨过滔滔大河! 似如雷光横空,踏出地龙翻身也似的轰鸣爆响! 炙热的气血冲散茫茫水气,那杆乱云槊直如一条百丈蛟龙,怒吼着冲向对岸! 整条大河像是要被拦腰截断,完全挡不住定扬侯的武道威势!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一条大凌河所隔的两卒相遇。 皆是有进无退,唯战而已! “宗师而已,又不是没杀过!” 纪渊冷笑一晒,衣角翻飞间,人影霎时腾跃而起。 宛如一颗赤红大星逆流而上,抬手迎上郭铉的乱云槊! 五脏神庭焕发光泽,如同神灵长驻于体内,使得脊柱大龙节节贯通,将气力灌注于指掌。 有如翻天覆地的拳锋荡尽风云,将震惊百里的轰鸣闷雷推向更远。 这一刻,众人眼中好像升起两团骄阳大日,绽放极尽升华的夺目光彩,让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 仿佛茫茫风雪覆盖的白山黑水,只余下那两位的身影。 申屠元面皮抖动,他感觉将定扬侯的对手换成自己,只怕一招就要败下阵来。 宗师之威,着实恐怖! 那杆乱云槊横于天际,仿佛把厚重大地都给压塌了。 道则法理如燃烧的神链,不住地崩飞瓦解。 踏破五重天,炼道为己用! 一个又一个蕴含“杀”与“伐”真意的道文轰鸣破碎,形成实质也似的各色虚影,好像龙象搏击,又似蛟蟒撕咬! “纪千户挡得住么……” 大凌河前,连武道境界最高的申屠元都开始产生动摇。 未与宗师交手前,实不知其真正的威势! 便如没见到巍巍绵延万万里的祖山龙脉,就难以揣度它的庞大绝伦一样! 申屠元的心念升起还未落下,便看到纪渊打出的那一记翻天覆地的拳锋,竟然迸发前所未有的炽烈红焰! 意欲踏灭龙象,斩却蛟蟒,徒手硬撼那杆乱云槊! 就好像天穹摇落,却有人只手补缺! “混沌帷幄,包容天地!” 纪渊眸中泛起金红光华,五脏神通极尽绽放。 那一拳如拿捏赤日,煌煌浩大,碾压万方! 重重真罡如雷霆推动,继而炸裂,直似无穷尽! 咚!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响绵延,好像千百声相连。 可怕的音波轰碎山石,击穿河床,压过万军千骑之势! 翻天覆地的无匹拳意,与兵家杀伐的乱云槊猛然碰撞。 宛若一口千锤百炼的盖世神锋,受到万钧之重的大锤轰打,溅出暴雨也似的斗大火星! 关宁铁卫的扛纛大将,仍然是典折冲。 他看到侯爷横槊冲天,纪九郎举拳悬空。 双方皆倾力而为,绝无半点留手的意思。 典折冲还没来得及感慨或者担忧,两手紧握的那杆大纛顿时一沉。 沛然无匹的气力施加,硬生生将他胯下的烈马压到筋骨断折! 紧接着,万余精锐聚拢而成的气血汪洋。 宛如山岳下坠,砸进其中。 轰然塌陷出巨大的痕迹! “侯爷……” 典折冲陡然升起一个不敢置信的骇人念头,抬头去看。 鏖战长空的两人,气血真罡雄浑无尽。 皆如骄阳璀璨,不可直视。 可就在刹那,其中一条如大蟒腾飞驾驭风云的雄壮身影,瞬息便从天际落下! 几如雷火般狂暴绝伦,震得冥冥虚空垮塌凹陷,显出触目惊心的皲裂纹路! 下一刻,大浪拍打,水气弥天! 已是兵家宗师的定扬侯郭铉,竟被一拳砸翻? 结成阵势的关宁铁卫数万余人,皆是瞠目结舌,骇然失神! 四重天逆伐宗师? 且还是杀伐最强的兵家? 纵使遍览当世天骄,也可堪称绝无仅有! 咚! 长天之上,再度响起狂雷轰鸣。 如鼎落大地,沉闷的巨音席卷大凌河,荡开澎湃的水气。 纪渊亦是重重坠下,万千斤的泥沙扬起。 又被炙烈气血冲散烧融,化为乌有。 他连退八步,方才平息打入五脏神庭内翻江倒海的霸烈真罡。 “乱云槊!名不虚传!” 纪渊挺身而立,紫绶仙衣变幻而成的大红蟒袍鼓荡不已,却未有半点破碎。 相比起被压进大凌河,有些狼狈的定扬侯,他似乎还占了上风。 “拳怕少壮,诚不欺我。” 河水如被煮沸,蒸发成大片白烟,郭铉踏浪而起,白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