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亲兵看着徐三赤红的眼,听着他嘶哑的声音,齐齐沉默不语。 徐三奉令守护赵夕颜安危。偏生赵夕颜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不知所踪。这段时日,徐三几乎不眠不休,四处搜寻赵夕颜的行踪。 他们一同长大,彼此间情谊深厚。徐三这般近乎疯狂的模样,实在令他们心中恻然,不忍目睹。 “徐三,你先好好睡一觉。”一个亲兵低声张口:“世子特意嘱咐我们带话给你,此事是慕容慎设的局,怪不得你。你不必这般自责愧疚。” 他怎么能不自责不愧疚? 他恨不得立刻找到赵姑娘,恨不得将慕容慎碎尸万段。 一想到慕容慎,徐三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些日子,我一直盯着慕容慎。” “慕容慎在宫中当差,每隔五日才出一回宫。只要他出了宫门,就有数十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他回慕容家或军营,也就罢了。只要他去见赵姑娘,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 那个亲兵拧了拧眉头,低声道:“其实,你盯梢应该盯得更隐蔽些。就能尾随慕容慎追踪到赵姑娘的下落了。” 徐三没出声,身后立刻有人接了话茬:“说得轻巧。你以为慕容慎是吃闲饭的,随我们摆布不成?慕容家亲兵众多,防守森严。我们一靠近慕容府,就被察觉。我们怎么隐蔽?” “禁卫军大营方圆十里连只飞鸟都没有。为了盯紧了慕容慎,每次他一出宫,我们都不眠不休,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来用。” 另一个亲兵也道:“要不是慕容慎同样投鼠忌器,我们早就和他们动手拼命了。” “就这,我们也在暗中交过几回手了。没动兵器,没出人命,伤了五个。不过,对方伤得更多。” 亲兵这才讪讪住嘴。 慕容氏在京城盘踞一百余年,摆在明面上的亲兵确实不多,只有几百。暗中的人手就不知多少了。而他们,大多随世子去了冀州。 徐三能动用的人手,只有百人左右。这点人手,能盯紧慕容慎已是拼尽全力了。. 徐三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展开约有两尺见方。薄薄的纸上是一幅京城地图。上面标注出了数十个坊市的具体位置。 徐三伸手一指,落在地图上:“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如果我是慕容慎,为了不引人注目,一定将赵姑娘藏在市井中。” “这两个月里,慕容慎根本没机会再暗中去见赵姑娘。整个京城的坊市,我们都搜寻过一遭。虽然暂时还没找到赵姑娘,却也有些收获。无人居住的空宅子,已经被排查了大半。” “你们既是回来了,我们人手充足,就能搜得再仔细一些。” “在世子回京之前,我们定要找回姑娘。” 说着,压低声音,仔细布置。 众亲兵凝神记下,很快各自散去。 “徐三,你去睡一会儿。”和徐三交好的亲兵凑过来,用胳膊抵了抵他:“慕容慎昨日刚进宫,这几日不会露面。” 徐三这才点点头。 …… 葫芦巷里。 缓慢悠闲的日子过久了,时间也变得格外缓慢,有时仿佛停止了流动。 玉簪到底年少气盛,这般熬两个月,有些熬不住了,心神有些不宁,低声对赵夕颜道:“小姐,我们在这里两个月了。也不知徐三到底什么时候能找来?” 赵夕颜正打棋谱,听了这话抬头看了过来:“是不是惦记徐二五了?” 玉簪:“……” 玉簪的俏脸闪过红云,不好意思承认,又不愿骗自家姑娘。纤细的手指扯着帕子,扭来扭去。 当然了,主仆两个从没真正独处的时候。不管何时何地,都有四个暗卫盯着。便是到了晚上,这四个暗卫也在门外守着。 玉簪一开始十分不惯。如今也能学着自家姑娘,对她们视若无睹了。反正她们既不吭声也不插嘴,当她们是哑巴好了。 赵夕颜有些怅然,轻声道:“我也想春生哥哥了。” 自重生后,她和徐靖一直在一处。现在分别了这么久,她又被困在这个小宅子里。不知何日才能重逢相聚。 玉簪见主子心情有些低落,立刻将自己那点小心思抛在脑后:“世子很快就会回京城,到时候,小姐就能和世子相聚了。” 这样的话,暗卫们经常听,心里各自腹诽。 说得真轻巧。她们的主子怎么可能放赵姑娘离去?退一步说,就算放赵姑娘走。失了清名的赵姑娘,还能嫁进北海王府做世子妃吗? 赵夕颜温雅悦耳的声音传进暗卫们耳中:“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玉簪,我一个人打棋谱太闷了,你过来,和我对弈一盘。” 玉簪应一声,坐到赵夕颜对面,陪主子下棋消磨时间。 赵夕颜精通琴棋书画,耳濡目染之下,玉簪也都有涉及。和所谓的才女比起来,丝毫不弱。 玉簪一边摆棋子,一边嘀咕:“小姐,慕容慎就来了一回。这么些日子一直都没来呢!” 赵夕颜淡淡一笑:“徐三盯紧了他,他想撇开一众盯梢的人单独来见我,根本不可能。” “他还没厉害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玉簪就乐意听这些,一双眼眸熠熠闪亮:“那徐三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赵夕颜微笑道:“就快了,再耐心等几日。”说着,抬眼瞥了暗卫们一眼:“她们几个近来格外紧张,盯我们也盯得分外紧。可见徐三已经寻到这附近了。” 暗卫们:“……” 赵六姑娘这是真不拿她们当人哪! 四个暗卫里最年轻的一个,终于沉不住气回了几句:“赵姑娘就别想着有人来救你了。就算有人寻进来,宅子下面还有密道。就算有人寻来,也没用……” 另一个暗卫狠狠盯了一眼过来:“多嘴!” 那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