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猛地咳嗽了几声,一张俊脸咳得通红。 郑玄青有些不满,大力拍了李骁的后背一下。 李骁费力地将梗在喉咙处的馒头咽下了,然后陪笑道:“你别恼,我刚才是被馒头噎住了,绝没有笑你的意思。” 郑玄青瞥李骁一眼:“别总说我了。你比我大得多,今年都二十一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娶媳妇?” 李骁和王薇的那点事,郑玄青也清楚得很。 李骁想也不想地说道:“等剿了青龙寨,我就娶王薇。” 郑玄青提醒道:“王薇的亲爹可是王通,青龙寨的二当家,现在就在城门外十里处的营寨里。你是官,未来的岳父是土匪,这怎么可能!” 李骁目中闪过决绝:“当日在青龙山里,王薇就和王通一刀两断。现在,她和王通毫无瓜葛。” “这话我是信的。”郑玄青撇撇嘴:“你得让你大哥也信才行。” 还要堵住悠悠众口。 这才是最艰难的事。 郑玄青没直接说出来,已经算厚道了。 李骁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音,神色顿时一凛。不假思索地起身,拔出手中长刀。 郑玄青稍慢一步,也迅疾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向哨音传来的地方冲了过去。 数十个亲兵起身追了上去。 哨音急促尖锐,不断地响起。可见情势紧急。 待李骁郑玄青赶到,从城墙处以抓绳为梯翻进来的土匪们,已经将巡夜的那一队十个士兵杀光了。最后一个士兵被砍中了肩膀,鲜血汩汩,用最后一口气,吹响了口中的竹哨。 郑玄青的眼珠子都红了,咬牙怒喊:“杀了他们!” 李骁对敌经验丰富,一声不吭就扑了上去,扬刀砍了一个土匪。身后的亲兵冲到城墙边,先将绳索都砍断,绝了城墙外的土匪再翻进来。 至于已经翻进来的几十个土匪,就成了瓮中鳖,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些土匪,都是杀人如麻的悍匪,一边抵挡,一边分散逃开。好在有更多的人听到竹哨的声音冲了过来,追上四散的土匪。 说动手已经不合适,更像是野兽间的撕咬,务必要在最短的事件里咬死对方。 郑玄青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扬刀砍翻了一个。锵!一声刺耳之极的声响在身后响起。 李骁眼明手快地为郑玄青挡下了一刀,顺便将那个背后偷袭的土匪杀了。 “郑二,冷静!”李骁一声怒喝。 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出手,郑玄青也要被砍上一刀。 郑玄青此时热血沸腾,哪里冷静得了,大概连这句话都没听见,继续扬刀冲上前。 李骁无奈之下,只得和郑玄青并肩作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为郑玄青挡下一两刀。 不知过了多久,郑玄青才惊觉,土匪已经被杀了个精光。他的力气也被耗空了。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抹了一手血。 郑玄青忍不住惊呼一声:“我受伤了!” 李骁没好气地呸他一口:“受个屁的伤!那是土匪的血溅你脸上了。自己身手怎么样,心里就没数吗?要不是有我在,你刚才少说也要中三刀。” 凉风一吹,郑玄青的热血被冲淡了,终于有些后怕。不过,他嘴硬得很:“我身手是不如你,胆气丝毫不弱。” “可不是嘛,论胆气,我也得服你。”李骁讥讽归讥讽,还是伸手扶了郑玄青一把。 这一个月来,郑玄青其实没上过城墙,也没真正杀过土匪。他领了差事,先招了四千男丁,然后将这些男子分作四十组,每组百人,各负责一到两个坊市,日夜巡逻。以防有恶棍小人趁机作乱。 这也是郑将军的一点私心。长子废了一条腿,次子以后要撑门立户,还是少上战场为好。 郑玄青在李骁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几步。力竭之后,最忌讳立刻停下,应该慢慢走动。 就在此时,又有一处尖锐的哨音声传来。 这动静,至少也在几里之外。还伴随着一片火光。 郑玄青面色变了,咬牙怒道:“这些土匪,白天打了一天,晚上也不消停。” 李骁冷笑道:“我今日领着前锋营从西门进了北海郡,周隋王通肯定都知道了。胶东军就快来了,朝廷大军也要来了,他们再不拼死攻城,就要面对两万大军。” “换了我是周隋王通,也要日夜不息攻城。” 顿了顿,又嘱咐道:“我现在就领人过去,你今晚已经力竭,就别逞强了。回去好好歇着。” 郑玄青倒是想逞强,奈何双腿酸软,手腕也没了力气,实在无力再战。只得慢慢回军营。 …… 这一夜,夜袭北海郡的土匪一拨接着一拨,就没断过。翻进城墙的土匪大多被斩杀干净,偶尔逃窜了几个,冲进了民宅里,杀人放火。 好在每个坊市里都有巡夜的男丁。这些男丁手里有军营配发的刀,哪怕刀都是士兵们用过刀锋都钝了,到底也是利器。 一两个土匪只要有了动静,这些持着兵器的男丁就蜂拥而上,将逃窜的土匪剁成肉泥。 由此也可见,北海王着实有远见。 这些男丁都是北海郡人,他们再惧怕土匪,为了保护自己的家眷族人,硬着头皮也要握刀杀人。兵力不济的时候,上城门也能抵挡一阵。 天亮的时候,土匪攻城愈发疯狂。 听到战鼓声,李骁热血上涌,迅疾上了城楼,拿出千里镜往城下看。只见飘飞的青龙旗下,一个面容凶悍的青年男子振臂高呼,另一个四旬左右的高大男子,亲自击战鼓。新船说 那个青年男子是周隋,那个击鼓的四旬男子就是投了土匪的王通了。 只恨离得太远了。 李骁愤愤地射了三箭,每一箭飞出去,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