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课了，累死老娘了，老严的物理课，他讲得酣畅淋漓，我听得云里雾里，下一秒就要和周公下棋去了。”郜白迷瞪着眼又使劲睁大，想尽力看清她的同桌穆瑾。
穆瑾刚想出声，就被一道雄浑的男声给制止了，“下节体育课，咱们班男生和1班男生足球友谊赛，一个都不许跑，全给我都去看，听见了吗？”因常年打球，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的体委，在座位上站起身，一手撑着课桌，冲着班里的同学大声喊，“听见了没有，现在，去厕所‘放水’的‘放水’，不去‘放水’的立马去排队。”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下节体育课啊！走走走穆瑾，我们去排队。”犯困的郜白早已被响度极大的男低音给震醒了，睁大眼睛后拉起旁边的姑娘就冲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都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教室。
五分钟后，列队完毕，一行人向操场进发。
操场离4班很近，从D区大门出来后，只需要下一个青砖斜坡。
下坡途中，穆瑾问排在前边郜白：“才正式上课一周，怎么就开始足球友谊赛了？”
“据小道消息——我不知道。”郜白没有身，只是摆了摆手。
“一中要组足球队，高一是重点培养对象。这周开始从各班选拔，就是同一时间上体育课的班级比一场，摸摸各班学生水平。”和穆瑾并排走在一起的沈听雪答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郜白扭头，看了一眼右后方的沈听雪，“小灵通啊，听雪。”
在操场占据阴凉处后，4班姑娘就地而坐，不参加比赛的男生，站在绿茵场外，等着比赛开始。1班在上课铃响后也赶了过来，在操场的另一头站定，来势汹汹。
4班体委让队员聚过来，围成一圈后压低腰身，又瞥了一眼远处同样动作的1班，目光灼灼，坚定道：“没有友谊，干、死他们！散！”4班的散开后，只听1班气势洪亮的一声“加油”后，也散开了。
各班比赛队员就位后，大战一触即发。
初秋的骄阳依旧耀眼，却敌不过少年们奔跑时发光的背影。绿茵场上留下过太多汗水，更见证过许多不服输的倔强。
“你说，这些男生，为什么会喜欢追着一个球跑来跑去的?”郜白打着坐，闭目养神，许久睁眼后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穆瑾望着偌大的操场上奋力奔跑的身影，看到有人被撞翻有人扑倒在地，又看到有人被扶起有人替队友鼓舞欢欣。
阳光很刺眼，少年们很卖力。
“可能就，单纯的因为喜欢吧。”穆瑾答道。
“我觉得就跟很多女孩喜欢看小说一样，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来，毕竟我也不是个男生。”丁夏看着这群跑来跑去，追来赶去的少年，单手托腮说。
“因为热血，因为青春。”沈听雪扶了扶眼镜，认真道。
“额，好中二的回答。”郜白盯着操场上翻滚的足球，目不斜视的评价。
“你干嘛呢？扛他呀？”一道挑衅的声音飘了过来，耳尖的少女们立刻翻身站起。
“哎呦，这谁呀？”郜白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怒目圆睁，急于看清逆光而站的少年。
“这口气，啧。”丁夏瞅着不远处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摇了摇头。
穆瑾探着脖子，也想看清说这话的是哪位“壮汉”，但是黑衣少年的身影却突然跑远了。不知不觉中，她的目光竟始终停留在少年身上，即使他是对手班的。
少年身高腿长，肩背挺阔，跑起来就像是越过旷野绿林的风，自由而肆意。
穆瑾一时有些看呆，身边的少女们也在不知不觉中禁了声。
突然，穆瑾觉得有什么东西冲着她飞来了。
“小心！”
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飞来冲去的足球径直砸到了穆瑾脑门上。
“没事吧？”丁夏摸了摸穆瑾的脑袋，赶忙上前问道。
“怎么踢球的？你朝哪踢呢？”郜白冲着匆忙赶来的球员嚷嚷。
一时之间，涌上来很多人，关切的话语声随之涌来。
穆瑾被砸懵了，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突然间，视线被来人挡住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包围了她的鼻息。
薰衣草味，好像还有一点淡淡的柠檬味，带着初秋风的气息。额，当然还有一丝不和谐的汗味。
当真是“多味杂陈”！
“没事吧，同学？”最先赶来的少年弯下腰，低声轻语问道，又看了看蒙圈少女被球砸过泛红的额顶。
“啊——”穆瑾聚了聚神，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来人后，心跳失了常。
眼前的少年眉目周正，挺鼻薄唇，额边有汗珠滑落，澄净的目光中丝丝担忧夹杂。
“哦哦哦，我没事，我没事。”穆瑾盯了一瞬，忽地垂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草地闷声回答。
“真没事吗？”少年再次轻声问。
“真没事，你们继续踢吧，真没事。”穆瑾鼓足勇气，直视少年眼睛。但是太过清亮的眼神，晃得少女晕眩。
“没事就好。”听到眼前姑娘的肯定回答后，少年挺身转头，“王洋，快来道歉！”身后扎堆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垂着头抱着球的男生。男生缓步至穆瑾跟前，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疼吧？”
“没事没事，不疼不疼。你们继续踢吧。”穆瑾摆了摆手，笑着说。
黑T少年再次垂眸，盯着女孩泛红的额角，无言。
“散了吧，继续踢，我们班姑娘说没事。”体委紧紧张张赶来，见班里姑娘如此云淡风轻，就松了一口气，招呼聚拢的人群散开继续比赛，毕竟刚去上厕所的体育老师交代他的任务还未完成，这节课的KPI还不达标。
1班的队伍中，有个本来想冲上前但又止了步的少年，看到不远处女孩的反应后，嘴角扬起。
黑色T恤的少年再三确认穆瑾无事便后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后，又转身看了一眼。
穆瑾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少年这才快步跑开。
“我艹，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