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昨晚睡得迟,李有为特意叮嘱工作人员推迟开工,好让徒弟俩睡饱觉,谢端若没贪眠,雷打不动七点起来晨练,铁真真是真累着了,一觉睡到日晒三竿。
削青任务被中止,今天师徒仨要上山号竹,铁真真起床有一阵了,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在镜头前不停地打哈欠。
李有为看不下去了:“注意点形象撒。”
铁真真装腔作势地捂着胸口,凹着一口机车腔十足的戏精:“不好意思啦,本人虽然只遗传了麻麻百分之一的美貌,但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呢。”
谢端若在沏茶,闻言无奈失笑,铁真真确实更像她父亲,可一双眉眼生得和她母亲如出一辙,内娱无人能出其右。
李有为就爱和她拌嘴,连忙啧啧啧,“一个女娃儿面目狰狞的哪里好看了。”
铁真真道:“那您提高一下审美嘛。”
谢端若给她递了杯普洱,顺便拆一拆火:“醒醒神。”
李有为看时间差不多了,去工房挑了几把柴刀,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后山。
昨夜下了雨,山路湿滑,铁真真穿着雨靴艰难前行,她原以为随便在山脚下挑一根三年老楠竹就可以,没想到李有为领着他们越走越深越爬越高。
见摄影组有些吃不消了,李有为嫌弃地摇摇头,示意大家停下来,这群后生,体力还不如他这把老骨头。
“大家休息个十分钟哈。”导演通知说。
一行人原地修整,除了师徒仨,工作人员都是气喘吁吁的,山间雨膏烟腻,摄影师连忙取空镜,其中一个是谢端若的忠实影迷,没忍住斗胆请教。
铁真真灌了一口谢端若给她准备的薄荷茶,问李有为:“师父,山脚下那些竹子不能用吗?”
“我们青竹油纸伞有讲究的撒,伞骨要选用海拔800米的深山楠竹,山脚下那些海拔不够。”
见李有为这么说,她又问:“楠竹和其他竹子有什么区别吗?”
李有为信誓旦旦的说:“韧性大弹力强撒!一把合格的油纸伞能顶住五级风,收撑超过四千次,经使得很。”
铁真真受教颔首,油纸伞除了不具备现代钢伞的便携,其他方面可是一点没差。
解放鞋底全是黄泥,李有为在草丛上又踩又蹭,铁真真有样学样,果然减负了不少。
歇了十分钟,大伙儿继续前进,前方有一个陡窄的泥阶,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李有为凿了一锄头借力爬上去,边回头边吩咐谢端若:“拉你师妹一把哈。”
他话没说完,谢端若已经伸出手了。
铁真真:?
“不用麻烦哈~”
内娱第一腿精绝不向台阶低头。
良好的避嫌素养和好胜心让她两步轻轻松松跨上台阶,铁真真在心里嘚瑟没两秒,脚底一个打滑让她平衡力失陷,眼看就要摔个五体投地,倏地被谢端若捞在怀中。
铁真真听到男人幸灾乐祸低声说:“热搜预定?”
“……”她连忙退开,“谢谢。”
李有为嚷嚷说:“刚想提醒你路滑来着,你莫逞强,就牵你师哥走,相亲相亲一家人哈!”
神他妈相亲相爱一家人。
心窝子黑黢黢的谢端若这回做人了,眸光一定,往路边捡了根粗直的棍子给她杵着。
赶了将近一个小时山路,可算找着了能用的楠竹,李有为告诉他们分辨竹龄和裁留竹段的方法后继续撂挑子。
“我去挖笋笋,你们砍一根就好了。”
铁真真一看,砍多了他们也扛不回去,光是一根三年老楠竹就将近十八米,谢端若削头去尾,锯掉了五米多,余下的竹节笔直匀长。
按任务他们俩要协力将竹子搬回云竹堂,谢端若就给她锯了一米竹子意思意思,铁真真不甘道:“打发小孩呢?再给我来俩!”
谢端若噙笑摇头,应她的要求又给锯了两截,“小孩脾气。”
铁真真:“……”
“你可别小瞧女性的力量,我能把你扛起来!”
谢端若好脾气地哄她:“没小瞧你,这里的路太滑了,万一你在全国观众面前摔个四仰八叉,有损女打星威名。”
铁真真想反驳,但……他叫她女打星欸!
二话不说抱上三根竹子,要不是在录节目,她高低得负重扎上半个小时马步。
“师父,挖够了吗?”铁真真朝匍匐在地的李有为喊道。
“够了够了!”
一晃眼的功夫,小老头儿竟然挖了半框笋,“今晚给你们炒笋吃,还能给张老汉他们分一分。”
谢端若先前帮调了渲染镜头,大大减轻了打光工作,于是乎打光师主动请缨帮李有为背竹笋,然而他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差点撅在半路上。
最后那框竹笋还是落在了谢端若背上。
铁真真走在他身后,第一次琢磨起一个男人的身材,宽肩细腰大长腿,倒三角比例比国际男模还要完美,正面永远一副温润自持的斯文样儿,背影却散发着一种侵略感很强的荷尔蒙。
他那手臂力量……
感觉能给他当人形哑铃。
铁真真不禁浮想谢端若把她当健身器材的模样,倏地回过神来,猛然晃了晃脑袋。
身后的统筹以为她不舒服,忙不迭问:“真真,你怎么了?”
“啊?”她像是被抓包的浑蛋,心虚地回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铁真真身上,她甚至能察觉某道清洌的目光正在锁定自己,若她不答出个所以然来,谢端若一定会回头瞧个究竟。
她强自镇定地说:“没事儿,就是刚刚有个小虫子飞在我旁边,吓到了。”
可铁真真没意识到自己面色酡红,耳稍尤甚,偏偏她今天还挽了个丸子头,面上的异样一览无余。
统筹担忧道:“脸突然这么红,是不是过敏啦?”
铁真真因反应不及樱唇翕动,又顺着她的话讪笑哦了声,“可能吧,刚刚路过了一丛花。”
她回头,对上谢端若玩味的目光。
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