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抱着小白猫走到后山出口,才想起要给潭玄留张字条,说明自己先走。
他催动法力在后山正中间手书了一条:师父,我先下山了,等明日再来看望您。
写罢,便抱着小白继续离开。
潭玄站在后山门口哭笑不得,天帝看着这正中的几行大字,感叹道:“祝清真是照顾你,生怕你看不见。”
*
离开潭玄宫必要路过前厅,祝清有些不情愿。
他在后山,一是为避开天帝,二本就是为了躲开宴席,若真去了前厅,那躲在后山还有什么意义,反倒让祝小白白挨了一口。
“小白,到底要不要现在离开呢?”祝清站在前厅后方,询问祝小白,不指望得到什么回答。
谁料祝小白突然跳了下来,轻轻一蹬,便窜进了前厅。
它的回答是,直接进入前厅。
席上是天界各位大神仙人,场间热闹非常,没人注意到窜进来一只猫。
倒有仆从看见,偶尔给它喂一两条小鱼。
祝小白吃得不亦乐乎,哪还记得房外还有一个人在寻它。
也不知过了多久,潭玄和天帝回了前厅,宴会的主人回归,更加无人在意有谁从门口进来。
祝清便悄悄进了门,他小声喊着祝小白的名字,却不听有猫叫声。
门口的仆从进来送酒,看见一人蹲在桌边鬼鬼祟祟,走上前去扣住了他的肩膀,“你在做什么?”
祝清身子倏地一僵,转过头望着来人,看见是弦月时松了口气,“弦月,是我。”
弦月尴尬地放开手,一时间竟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祝清小仙,你怎么现在才来?”
此声一出,一屋人都看了过来,连潭玄也愣住,“你怎……额……祝……祝清,宴会都已经开始许久,你怎么迟了这么久?”
空气都突然寂静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开口了。
“祝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来迟了,潭玄不要怪他。”
“是啊潭玄,今日是你出关的日子,祝清高兴还来不及,一定是路上有事才耽搁了。”
“对对对,潭玄,你可不知道,祝清前几月在人间之事,他仅凭一人之力就将魔界作祸的人一网打尽,其中还有魔界的大将赤桷,这次可算是将他捉住了。”
众仙人纷纷开口替祝清辩解,全然忽视了潭玄的本意。
他也没想怪祝清啊。
怎么这些人就开始解释起来了。
不等潭玄有所表示,这群仙人又转悠到祝清周围,有的是在安慰他不要为此自责,有的甚至提出干脆去他宫里,必定不会发生有人责怪祝清的事情。
潭玄与天帝对望,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大阵仗。
“我刚说什么了吗?”潭玄不解。
天帝笑得大声,有些不顾形象。
直到一只小白猫晃晃荡荡,最后倒在他脚边。
“这儿有只猫,”天帝如实说,“是祝清的猫。”
“难怪。”潭玄将猫拎了起来。
天帝戳了戳小白猫,它没反应,眼睛一眯一眯的。
“它醉了。”
闻言,潭玄将小白猫托举到自己眼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忍不住说道:“真稀奇。”
相较于正轻轻松松调侃小白猫的潭玄和天帝,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祝清就显得极为无助。
仙人们你一嘴我一句,祝清的耳朵都快要炸开,偏偏此时他连嘴都插不上。
“怎么还会有猫醉灵气啊?”
潭玄的声音在此时仿佛一根救命稻草,祝清抓住了便不想松手,“师父,这是我的猫!”
潭玄在人群里劈开一条大道,硬生生挤了进来。
果然有人搭上了话:“这里灵气本就充足,又加上今日再次举行宴会,众多修为高深的人聚在此处,灵气就更加充沛了,它现在还只是一只猫,无法运气疏通经脉,承受不住突然吸收的大量灵气,便昏了过去。”
“那它,不会有事吧?”祝清接过祝小白,有些心疼。
不久前才受了伤,现在又昏了过去,只是一只猫,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放心吧祝清,它并无大碍,过不了多久就醒了,这也算是助它修炼。”仙人们几近同时开口,祝清只一片嘈杂中依稀听见其中一人的话。
祝清松了口气,随即一把扯过师父的袖子,将潭玄立在自己面前:师父,别怪徒儿,徒弟我啊,实在是应付不来了。
祝清的袖子从潭玄的指间擦过,潭玄抓了个空。
“祝清,你……”
天帝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将一股灵力送进小白猫的身体。心想着,能帮它一把也是好的。
*
祝清住的地方里潭玄宫并不远,算是潭玄宫的一处别院。
是潭玄特地为他挑选的一处地方,可谓山清水秀,院内有一处池塘,池间养着从人间钓来的各种鱼虾,是祝小白最爱的地方。
池塘正中还有一棵千年古树,跟随着潭玄宫换了几代主人。
祝清没时间去赏景,推开房门将祝小白放在了它专属的小床上。
小床对着窗,窗下是祝清平日看书的桌子,简单整洁的屋子里,桌上却堆放着许多被猫爪祸害过的书信。
这些书信多是潭玄留给祝清的,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他看过便放在桌上,现在成了祝小白的玩物。
祝清听着祝小白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松了口气,才慢慢转到自己桌边,从一堆不忍直视的书信下抽出一本书。
白色书封上原本的墨迹已然看不清楚,一旁有新的标注,写着《战史》二字。
祝清翻开这本书,从最新标注的地方继续阅读。
偶有点头认可,但更多的时候是在蹙眉思考。
窗外的天渐黑了起来,祝清揉了揉眉起身,抬眼看去,祝小白还在酣睡,一点要醒的意思也没有。
正如了祝清的意,自从他再次遇见这只小白猫开始,便失去了自由的时间,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