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断断续续,好像每往外蹦出一个字,大脑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下句话,噢不,下个字说点什么才好。
“那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就还是由这位同学担任吧,”
我就猜到了。
我笑着朝向我投来安慰视线的张张和他拜了拜手,无声地说了一句“没事儿,我没事儿。”
毕竟我早就猜到了。
垂下眼帘,我重复地这句话,在妥协中撒上了些自己的不屑。
“接下来,竞选的是纪律委员。”
纪律委员啊,一个相当熟悉的职务了。其实我初中开始也当过不少班委——纪律委员,还有物理,化学,历史等各科的课代表。不过很少有我主动申请的,基本上都是老师主动任命的,只是我也很乐意当就是了。
尤其是纪律委员,简直是半路出家,好多次自习课我先是要作为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然后拿着凳子坐到讲台上去,作为纪律委员,往往要管两节甚至三节自习课的纪律,完了,我还要写自己的作业,初三的时候还要复习,
啊,现在想起来当时好像有点忙啊。
忙嘛?还好吧,我嘴角微微上扬。
老实说,我享受这种充实,享受这种管理的感觉。
‘高中还是好好学习吧,这个纪律委员,我就不当咯。’
没了竞选的心思,我总算能安下心来,偶尔跟能张张聊上几句,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感到过尽千帆,如释重负了。
新班主任的话音刚落,他的手立马就举了起来。
这么快的嘛?
我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看他,许是眼神精确地传达了我的意思,纪某人立马憨笑着挠了挠头。
嘿,还不好意思了起来啊?
“啊,有三位同学举手啊,看来纪律委员的确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职位哈。权利很大,”
冷笑话,但是大家都捧场地笑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班委竞选是跟自我介绍一样的流程,具有开学都必不可少,大家说的话都差不多并且都很考验勇气的环节。
这样说起来,我还是很勇敢了。
对于这样的新学期开头,我表示满意。
这么想,连带着看他,我也觉得更顺眼了。
如果说我一上台就能让场下安静的话,那他就是一站上讲台,一开口讲话就能惹得大家发笑。
“如果我当了纪律委员,我首先一定会管好我自己,从小了说,这是为班级纪律做贡献。毕竟只要我不闹了,班上的纪律一定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这句话搞笑嘛?
也还好啊。
可是当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家伙干嘛信誓旦旦地锤着自己的胸口还冲台下的同学抛了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啊?
懂了,不是话的问题,主要还是人,
人是搞笑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新班主任在一旁的脸色堪称有史以来的最差——黑得碳一样,
虽然他本来就黑,
虽然这个有史以来,不过才两天。
我收敛了笑意,不知道要怎么提醒台上那家伙谨慎点,别搞笑了。
等他满脸春意chua地一下跳下讲台,结果还差点绊了一跤。
整个教室哄堂大笑,我眼瞅着班主任的脸色更黑了,嘴角完全不敢扬起。
他稳定身形之后嘿嘿一笑,快走到他位置的时候还冲我挑了挑眉,不是那种帅气的单边挑眉——我估计他这辈子都做不出这个动作,
是那种他以为是在表达高兴实则贱兮兮的双边挑眉。
我捂住眼睛,留下上扬的嘴角独自在外面迎接这家伙的眉毛攻击。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得还行吧?”
“这是拉票来了啊?小伙,”我一边转头,一边用余光瞅班主任的脸色,
“嗐,有人的捧个人场,没人的,”他故作市侩地说着,
“没人的就请闭嘴,”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班主任脸色黑成那样,看不出来。没点眼力见的家伙!’
转过头去之前,他还喜提我恶狠狠的瞪眼一枚。
“接下来,有请第二位同学,”
跟他闹了一通,我再抬头往讲台上看的时候,台上站着的那位肤白貌美而身形修长的人,赫然是初二十班的那位同学。
我一时都不知道应该感慨自己是跟以前的同学有缘分还是没缘分。
那是位美女,瓜子脸,长头发,会跳舞,成绩好,肤白貌美大长腿,初二新年晚会的时候,她穿着亮片短裙,露出校裤之下又白又细的大长腿腿,惹得我身边的那位朋友哭噎着扑到我怀里,“她好瘦啊,我是不是胖死了,难看死了?”
她知道答案的——她不胖,只是脸上有些肉,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能看出来瓜子脸的脸型。她很好,她会在熄灯之后,跟睡不着的我在手心写字聊天,会贴心地帮我将被子往上扯一扯,生怕我感冒。
她很好,可是她的所有的好都被这位美女的一双大长腿和纤细的身材给打得稀碎。
这位美女甚至体育成绩都很优秀,听说她初中的时候还想搞体育来着。这些小说女主一般的形容词放在她的身上,哪一个都不为过,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在我目前看见过的人里,也只有她能把所有的形容词拉满。
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没有,她是很瘦,但是你也不胖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材,不要去比较,每个人有自己的优点,你已经很好了。”
你已经很好了——但是她更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材——她就是很瘦;
不要去比较——你干嘛拿自己跟她比呢,明明知道比不过的。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话传达的似乎不是安慰之意。她在我怀里哭得不成声,而我,只能强压下自己心头的羡慕和自卑,一边用手摸着她的头,一边用同样的话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