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燕姑娘真是有趣的一个人啊。”
那种无声的剑拔弩张,倒随着瑶归阁主的一声轻笑打破,像被冻成坚冰的水面渐渐地融化瓦解。
“既然如此,本阁主就答应燕姑娘你的那些条件,只是这几个条件,不是随便一个人轻易能做到的。毕竟,我也并不是很信任燕姑娘,明白人做事谨慎一点,百利无一害。燕姑娘,你若能留下一些重要的筹码,你我之间的信任至少有了。”
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燕昭收回咄咄逼人的架势,脸上的神色重新变回原来的平易近人。
仿佛刚才那个拿着别人把柄威胁的人不是她一样。
“重要的筹码?仔细说来,我手上确实有不少的筹码。阁主若想知道更多东西,能完全信任的人有只有我了。”燕昭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很快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瑶归阁主看着面前的燕昭,沉思很久,才继续道:“本阁主就听听你的条件如何,你若能再次说服我,我也不再对你任何猜疑,若你不能说服,这桩交易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燕昭一向是个明理豁达的人,面对瑶归阁主的为难,她果断地回答:“我的两个条件就看你能不能接受。第一,你在瑶归阁与金玉斋多处埋下的暗卫,我要借十二个其中的能人为我所用。第二,你在这些地方的暗网获取的消息,我想从你手里得到,如何?”
瑶归阁主用欣赏的眼神看过来:“燕姑娘果然是一个奇女子,事情已经这样,本阁主我岂能不答应你呢,只是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燕姑娘受得住。”
燕昭听到这句话,秀眉皱起:“有什么受不住的?阁主莫非是不想合作了?”
“燕姑娘放心,本阁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尔反尔的人。希望燕姑娘不要介意我提出的这个条件,我想让燕姑娘你把藏着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神医交出来,我自有用处。”瑶归阁主笑意不达眼底。
燕昭知道他说的是谁,很快冷淡着一张脸,从容不迫地说:“那个神医我会交出来,但你帮我在万国朝会举行时,监察那些来京城的其他国家的使臣,我怀疑有人暗中会搅乱朝会。”
“甚好,燕姑娘这般爽快,本阁主会让人潜在周边,暗度陈仓。”瑶归阁主道。
燕昭如愿以偿,对瑶归阁主再商量一些事便离开了瑶归阁。
待过的那个房间里,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曲玉鸾,她站在窗望着燕昭离去,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一片阴沉沉。
“主子,这个燕姑娘您真的信得过吗?”曲玉鸾问。
瑶归阁主瞥了曲玉鸾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冰冷的物件:“曲玉鸾,你逾矩了。此事是本阁主的决定,你断不可插手。别怪本阁主没提醒你过,你最好要脑子清醒一些。”
其中的森冷警告让曲玉鸾不禁颤栗,她低头说道:“属下明白了。”
………
三日后,大祈皇帝庸帝举行的万国朝会即将开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其他小国家的使臣也已经来到了京城,宫里的势力以及京城的其他势力暗中都收到了消息。
这些势力中包括有瑶归阁主和燕昭一起派出来的人。
此时,忠义将军府,暖风阁。
紫檀香炉在室内燃烧,冉冉升起一阵白色的烟气,一室生香,靠着书架的桌子上,一排狼毫笔摆在笔架,燕昭从上面拿下来一支,叫来丫鬟鹃儿给自己磨墨。
鹃儿知理懂事地站于一旁,仔仔细细磨着墨,偶尔抬起头看一眼燕昭,又很快低着头忙着磨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院里下人房的四个一等大丫鬟是少夫人周氏身边的,剩下的便是燕昭暖风阁里的鹃儿最是乖巧聪慧,且容貌可人。
“鹃儿,你来到府里有多少年了?”燕昭写完一些字,抬头发问。
鹃儿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心神不宁,茫然地回答:“回小姐,奴婢是自幼七岁就被父母卖到了府上,算算时间已有十二年了。小姐你这么问,是不是奴婢做错了甚么?”
“你既已年十九,可有喜欢的人?我替你做主吧,待你嫁过去时给你一些嫁妆,这般年岁不该被我一人磋跎了。”燕昭颇为关心地说着,也联想到了其他的事。
“奴婢并无喜欢的人,奴婢只想待在小姐身边,替小姐做任何事都行,只求小姐别不搭理奴婢。”说完,鹃儿急得不停蹙紧细眉。
燕昭站起来安抚了鹃儿,“我没说要将你推出去,也没说不想理你,只是你这样的年纪早就应该许了人家,我怕你被我耽误了一生重要的大事。”
说了这句话,燕昭又加了一句话:“你若想嫁人,那时就告诉我吧,我定替你做主,相看对方,这么我也才算是安心了,你的嫁妆一分都不会少。”
“好了,你的事做完了,回去休息吧。”
鹃儿听了,这才放了心,笑着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燕昭继续坐在木椅上,看起了书架上的一本兵书,里面夹了一张军事防布地图,那张图已经微微泛黄陈旧,很明显是她爹年轻时留着的。
再想到黄昏之前要举行的万国朝会,她眼神变得凌厉,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申时,皇宫紫明殿,已近午后用膳,庸帝坐在大座上,穿着天子旒服,头戴冠旒,近六十的面容生着许多皱纹,慈眉善目,眉眼自有帝王威严,鬓角的头发白了很多,如前人所说鬓微霜。
范皇后、白贵妃坐在庸帝两旁,大皇子因日渐病弱不能出席,六皇子又还年幼,所以出面的皇子只有二皇子与最出格的五皇子。
燕昭隐在各个重要官员背后的角落里,找了一个席位就坐着,因为她作为特殊的女将军也有资格参加,且是一个忠臣,要负责庸帝等人的安全。
“五殿下到!二殿下到!还有各国使臣也已经到了。”一个老太监守在门口人是叫道。
燕昭面不改色地喝起酒,瞥见一个身量很高的年轻男子慵懒地走来。
他如画中人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这个男子乃是天人之姿,透骨的风流意气堆砌在上扬的眼角,润泽的唇落下懒散的笑,随意又张扬。
每个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却又隐隐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