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戏服早就湿透,紧紧黏在身上,阴冷的北风一吹,顿时彻骨生寒。 薛洲看得心疼,等叶汀起身,赶紧拿了一条大浴巾裹住他,又把暖水袋 递到他手上。 “叶老师, 辛苦了, 好好休息。” 导演在监视器后夸赞,“刚才那条很完美。” 叶汀脸都冻僵了,他勉强笑了笑,快速走进帐篷,把身上湿透的戏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私服。 “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我看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还要下雪。” 等叶汀卸妆的功夫,薛洲缩在一旁,怀里抱着一个热水袋,不停地碎碎念。 “还好剩半个月就能拍完,拍完就能回家过年了,也不知道我妈他们怎么样……” 叶汀自动屏蔽在他耳边的念叨,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界面。这个点江循估计正在午休,算了,还是别打扰他了。 卸完妆,把头上的假发套都拆完后,叶汀全身都轻松了不少。他洗了把脸,刚要叫薛洲收拾东西,门外忽地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叶汀认识她,是常年跟在这部电影里女二旁边的助理。 “叶老师,您现在有空吗?” 叶汀不明所以地盯着她,“找我有事?” “欣姐说编剧在找您,有个地方想跟您讨论修改一下。” 片场临时改剧本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导演拍得不满意,或者感觉演员状态不好,会根据情况适当对剧本做出调整。叶汀见怪不怪地嗯了声。 “我马上过去。” 助理连连点头,“编剧老师就在八角亭等您,辛苦您跑一趟了。” 毕竟是剧组的编剧,叶汀不至于没风度地让人家在冷风中干等。他随便套上黑色羽绒服,拿了杯热咖啡,往外走去。 八角亭是他们之前拍过一个布景,是个破旧的亭子,后来被剧组的美工老师修缮了一番,还在里面加了石凳和石桌,亭子四周也布置了垂帘。 叶汀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在竹帘后若隐若现。 他怎么记得编剧老师没这么高?身形好像也不对…… 抱着惊疑的态度,叶汀掀开竹帘,下一刻,他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 江循穿了一件浅咖色的毛绒外套,修身的蓝色牛仔裤,身高腿长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抱了一束浅绿色的捧花。 那双点漆般的黑眼睛含着笑,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仿佛是从叶汀最美好的梦境里幻化出来的一般,直到很多年后,叶汀都没有忘记这个情景。 “看到我这么惊讶吗?” 江循看叶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跟傻了一样,不禁轻笑出声。 叶汀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过来的?” “我是先到的酒店,想联系薛洲,结果他没接电话。还好碰到了丹殊的朋友,就是你们剧组的女演员,她知道我来探班,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江循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叶汀接过那束浅绿色的洋桔梗,半晌都没说话。 太多的情绪充斥在胸 腔了, 他一颗心酸软得厉害, 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回馈给了他同样的真心,他反而受宠若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江循看着他越来越红的眼眶,微微歪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不是吧,感动哭了啊?” “我没哭。” 叶汀低下头,快速抹了下眼角,“是这儿风大,我眼睛太干了而已。” 江循难得见他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正想安慰他两句,一阵冷风从竹帘的缝隙透进来,钻入鼻腔,他忍不住阿嚏一声。 叶汀立刻紧张地看向他,“你感冒了?” 江循摇了摇头,“没,可能是这边太干燥了,我鼻子有点过敏,不太舒服。” 为了以最英俊的姿态出现在叶汀面前,江循今天穿得并不多,毛绒外套里只有一件薄薄的打底羊毛衫,帅气倒是帅气,就是根本抗不了冻。 “这两天温度都要零下了,你还穿这么少?” 叶汀捏了捏他身上的外套,简直快气笑了,“为了给我惊喜,连身体不顾了?” 江循心虚地眨了眨眼,“我以为这儿没那么冷……飞机上还挺暖和的。” 叶汀冷哼了声,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裹在他身上。他那件羽绒服又长又保暖,江循缩在里面,眨着眼睛道:“那你穿什么?” “我还有一件,在车上。” 叶汀打电话给薛洲,让他把保姆车开过来。 见到江循,薛洲也格外诧异,“江老师,你要给叶哥惊喜也可以跟我说一声啊,我去接您不就行了。” 叶汀掀起眼皮看着他,“打开你手机看看。” 薛洲从兜里掏出手机,两通未接来电,都是江循的。 他顿时感觉后颈一阵凉意,尴尬笑道:“江老师,对不住,我的手机之前调了静音,没听见。” “没事,你肯定也忙。” 保姆车缓缓启动,叶汀按下前排的挡板,将暖气调到合适的温度后,才抬眼看着江循,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坐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