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洲睡了,顾小舟摸摸他的额间便起身准备退出房间。 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季君墨就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回眸的瞬间便四目相对的看着彼此。 今晚的风很静,夜很黑。 顾小舟站起来,走向他那边的方向,还是决定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默契的走在了走廊上,顾小舟看着自己的脚尖鞋子的地方。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如果季君墨说她自作多情。 说她是幻想。 亦或者念洲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应该如何自处,跟季君墨抢孩子回来吗? 他肯放手吗? 抢回来了,季念洲的病又该怎么医治? 最后一年的时光,是不是应该让他有爸爸,也有妈妈呢? 她不敢再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她怕自己不说,会憋着崩溃。 猛的仰头,正好便撞到了季君墨刚抬起来的手肘。 额头猛的一下有些疼。 她摸着额头抱怨道:“你突然举手做什么?” 季君墨将手收回去,淡笑:“没什么。”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嘛?” 季君墨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打算就在这里说。 顾小舟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道:“念洲的生日为什么是623?” “什么?” 顾小舟生气的睨了他一眼道:“季君墨你在跟我装什么傻,六月23是我生孩子的那天,我孩子去世的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念洲也是六月二十三。” 可是季君墨只是轻描淡写的:“喔,巧合吧,我不记得。” 他的话总是能这么轻易就让顾小舟崩溃。 巧合! 不记得! 季君墨不记得自己生孩子那天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是啊,他怎么会记得呢,他连命都给秦州州,自己算什么? 仇人的女儿? 合约的合同工罢了。 “我知道了。” 顾小舟转身没有跟他多余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崩溃,努力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外面的走廊在夏夜下了雨就有些冷,站了一会的顾小舟双手冰冰的,冻得打了个冷颤。 但是季君墨却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说了一句比身体冷还冷的话。 “念洲是我的孩子,你只需要陪好他这一年,别付出不必要的感情。”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可是季君墨,生日是一样,岁数是一样,长的就连眉眼都像你! 你让我不代入这一切去想,怎么可能。 摸摸有些僵硬的手臂,背对着他。 瑶姨也在这时候过来了。 “小舟,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跟轻舟别苑一样在西厢房住,格局都是一样的,床什么都是一样的,大少爷对你真的是很用心。” 瑶姨不知道两人刚刚就闹的不愉快。 说这句话就像有点反向的讽刺。 她自嘲的笑着,“瑶姨,那只是他的偏执,不是爱。” 而季君墨听着她这句话,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却始终没有上前。 看着瑶姨带她回房间,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直到顾小舟已经睡下了。 季君墨还在走廊一个人抽着烟,看着庭院静谧的竹林,不知道要站多久。 瑶姨不放心,还是走了过来道:“大少爷,你们两个真的没有缓转的地步吗?我想你妈妈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她本来想给两个人说情的,但她刚提到季君墨母亲的时候。 季君墨便冷沉着嗓音道:“瑶姨,你是不是忘了,她爸爸杀了我母亲。” 这一句话,瑶姨怔在原地。 她没忘,但是她不相信这是事实,总觉得事情又蹊跷。 不敢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季君墨的手机响起。 季君墨看着上面的电话是秦州州打来的,没有犹豫多久就接了。 “君墨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要结婚了,顾小舟还可以住进念洲那里。” “君墨哥哥是不要我了吗?” “就跟我哥哥一样,要抛弃州州了吗?” 面对秦州州这一连串的发问,季君墨道:“念洲生病了,需要有人陪伴,正好念洲喜欢她。” 但是秦州州还是哭着道:“我愿意跟念洲好好相处,君墨哥哥,求你,不要再跟顾小舟有关系了好吗?州州真的好怕。” 她怕季君墨突然反悔不跟自己结婚了。 更怕顾小舟跟他之间十年的感情。 她没有感情基础,所以没有了底气。 “你放心,她只是给我赔偿协议罢了。欠了我三千万,陪念洲一年抵扣一千万。” 秦州州却握着拳头,凭什么只是一个陪伴一年就价值一千万。 顾小舟什么身价,竟然区区一个陪伴就要了季君墨一千万。 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拿到这么多钱。 “一千万,君墨哥哥,值得吗?” 季君墨没有回答。 “早点休息。” 正压挂断电话的时候,秦州州道:“君墨哥哥,我还是害怕你不要我,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现在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