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林熠保证，他一定会在上次打完架之后就把壁纸换掉。
只可惜他当时没舍得换……
被周唯见盯着，林熠慌乱地按了锁屏，大脑飞速运转。
终于，林熠清清嗓，一本正经地狡辩道：“你没看全，是我上次演出的照片，咳，你知道，我那天挺帅的……”
周唯见眼神在他身上逡巡几圈，忽然笑了，一拳虚砸在林熠肩头：“你小子！超帅的！”
林熠：“……”
这么好糊弄啊……
林熠心里忽然有点愧疚。
默默自责起来：周唯见把他当兄弟，可他居然想做人家的姐夫！
因为喝酒脑子不太灵光的周唯见又恢复了迷弟模式，追着问他：“熠哥你什么时候上首发啊？我叫上次网吧那几个哥们一起看你比赛！”
林熠有些落寞地垂眼：“现在只是试训，替补能不能当上都不一定……还首发……”
“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
“比我厉害的人也有很多。”
“我认识的人里你最厉害了。”
“……”
“你长得也最好看。”
“？”
“哦，我姐更好看。”
“……”
才两三句话没回应，周唯见就睡着了。
林熠晃晃酒瓶子，都快空了。
周唯见应该是觉得好喝，不知不觉喝了不少，林熠心想，有钱人的口味果真比他高级一些……
酒精让林熠口舌更加干渴，他只好自己出门去找水喝。
才打开房门，正对上走廊另一头刚出门的周月白。月辉倾泻在她身上，丝绸睡衣泛着淡淡的光晕。
好突然，林熠才喝过酒的脑子有点发蒙了，有可能是刚才听周唯见念叨了太多声姐，他茫然地问：“姐姐，有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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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周唯见和林熠进家门的时候，周月白刚好在房间里开着音乐跟北栀聊天，她今天终于出院了，连发十几条消息吐槽医院的饭实在太难吃，可算是吃到头了。
再加上两个人也没出什么动静，直接上了楼，周月白根本没听到。
只是后来周唯见从房间进出，随即传出男孩子打游戏时不时爆的粗口，和他喝了酒之后未加控制调高了的音量。
结合周唯见今天去参加林熠生日会的事情，周月白心下了然房间里的是谁。
但此刻突然打了照面，还是有些惊吓。
尤其是林熠居然破天荒地叫了她一声姐姐，那声音真的很像什么小动物在用柔软爪子轻轻挠人掌心。
让人怪不自在的。
“楼下有水，我带你去。”周月白边说边自己动手驱动轮椅，林熠见了，立马两三步小跑过来，到她身后推着。
等到了楼梯处，他忽然冲着周月白伸出手来：“我扶你下楼。”
周月白仰头看他，提醒道：“家里有电梯。”
贫穷限制了林熠的想象力。
刚出电梯，就看见客厅茶几上放着的花，周月白弯了下嘴角。
不枉她专门跟Lucy说她来订花，看来林熠挺喜欢的，还特地抱回来了。
指路林熠走到餐厅，周月白指了指冰箱说：“冰箱里有水，你自己拿。”
她自己则是停在餐桌旁，从茶壶里给倒了杯范妈沏的淡竹叶茶，觉得小孩应该不爱喝这些。
林熠打开冰箱冷藏的那半边，里面没太多食材，大多是花花绿绿的酒水饮料，牛奶茶饮汽水果汁苏打水……林林总总十来样。
林熠其实想喝水的，手指落在矿泉水瓶上又忽然转了个向，拿起一罐冰凉的可乐。
随后一只手关冰箱门，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利落地拉开易拉罐拉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仰头时喉结滚动，配上今天这件露出锁骨的低领打底衫，怪性感的。
……有点帅。
可恶，被他装到了。
林熠喝了半瓶，剩下的拿在手里，沁出细密的水珠。他一回头就看到周月白捧着杯子坐在餐桌旁，而桌上的花瓶里，赫然插着三株绣球——和他收到的花束如出一辙。
林熠不可置信地问：“那束花是你送的？”
周月白点了点头：“是，生日快乐。”
林熠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委屈。
他走到轮椅旁蹲下，将脸凑近了一些，长长的睫毛因为顶灯照射而在白皙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但依旧能看到他那湿漉漉的眼神。
“那今天为什么不来看我……”
周月白晃晃手机：“我在网上看了。”
也是。
这句话说服了林熠，他一时有些苦恼，既觉得周月白说得合情合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空落落的心情，一时失语。
距离很近，空气里有酒精的气息，但并不明显。
周月白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今天被粉丝前呼后拥的明星主播似乎并不开心。
毛茸茸的头顶有一撮头发立起来了，周月白想都没想就伸手抚平了，是喷过发胶那种有些发硬的质感。
察觉到头顶的动作，林熠猛地抬头，四目相对。
周月白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你知道绣球的花语是什么吗？”
林熠记得自己查过，一大长串，脑子卡住了：“团圆、美满、见异思迁？”
周月白：“……”
“是希望。”因为发胶的缘故，那撮头发固执地翘起，周月白又摸了两下才顺过来，却意外摸出了一种安抚的意味。
“大多数花都开在春夏，而绣球是在冬季开花。所以绣球是寒冬的安慰，当它开花就意味着春天将至，也寓意着难过的日子即将到头，马上就会迎来美好的新生活。”
追求梦想太难，连周月白自己都没有勇气，只能祝愿林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永远心怀希望。
林熠艰难消化了一长段话，茫然地眨眨眼，问：“那这算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