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可以轮替,那些想要要挟冥王的鬼使便很难再形成自己的势力。倒时候,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不会再是林霁的对手。
判官沉默半晌,微微叹了口气:“我是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维了。这么大胆的举动,我向来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欣慰地看着林霁,诚恳道歉:“先前把鬼使动乱的事瞒着您,是我们不对。陛下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我们便不该把您再当孩子了。”
判官认真反思着自己:“便如您方才同阴兵说的解决办法,我都不曾想到。”他摸了摸下巴,疑惑道:“对了,陛下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解决生魂身上的鬼力啊?”
林霁眨眨眼:“就……我上门去吸收?”
判官:“……”
判官:“…………”
他忍无可忍,把账册狠狠拍在自家不成器的小冥王的脑袋上:“小兔崽子,你真还把自己当孙悟空了啊?!”
林霁早有预料,笑嘻嘻地一躲,嘲笑道:“下回换一招吧崔叔,这招都用老啦!”
她背着手晃走了,留了判官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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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王殿熬了一夜的林霁打算回家补个觉。
她一夜未睡,困得几乎睁不开眼,把外套往肩上一甩,打着哈欠爬楼梯。
声控的楼道灯和小区一样老旧木讷,林霁拍拍手把灯吵醒,一边眯着眼对钥匙孔。
钥匙刚刚插|进锁眼,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林霁吓醒了瞌睡,抬头望去。
“许、许鹤卿?”
白发男子长眉若柳、面容俊秀,扶着门冲她点点头,温和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林霁抬手把搭在肩上的外套扯下来。她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慢慢笑起来。
这个笑容不同于在地府时外向又开朗的大笑,笑意只是淡淡地从眼角漫开。她仰着脸去瞧眼前的人,浅色的眼瞳汪得水润润,漂亮又清澈。
她歪了歪头,谓叹般轻声笑:“好久不见。”
小姑娘上辈子估计学的是川剧变脸,眨眼就收了笑意,冷着张脸轻轻关上门,转身抱臂嘲讽道:“哟,您老人家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爷爷呢?不是说什么‘同寻故地,归期未定’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她冷笑一声:“总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起来家里还有个背锅侠了吧?”
许鹤卿深深看了她一眼:“冥王暂时还回不来。辛苦你了,阿霁。”
他这话说得恳切又温柔,林霁一向吃软不吃硬,也不好再甩脸色,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一边挂衣服一边低声抱怨:“有什么事连声招呼也来不及打?还有那五千万功德,你们到底拿去干什么了?”
许鹤卿没有回答她,扭头往厨房走:“诶,今晚吃什么?”
林霁气得跺脚:“喂,你这话题转移的也太刻意了点吧?喂!”
许鹤卿一边系围裙一边问:“嗯,你说什么?想吃风味茄子?”
林霁翻了个白眼:“再来一碗香菇鸡块面,不许加香菜!”
不想说就不说呗。
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地府十鬼使的挑衅。
林霁百无聊赖地想着,一张小小的黑色卡片在她指尖翻转来回。
不多时,厨房里传来声音:“阿霁,饭做好了,进来端碗。”
“来了!”林霁扬声应下,拇指微微一拨,卡片被弹上半空。她站起身去接自己的热汤面,卡片落到桌子上,露出有字迹的那一面。
“明日酉时,地府十鬼使在奈何桥头恭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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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只黑猫轻巧地爬上院墙,幽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霁的背影,高一声低一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