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狡猾的家伙动作实在太快,几乎只有一瞬间。
只有一声短促的尖叫,和消失的身影见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黑无常怒吼着向缝隙甩出了锁魂链。
那道阴力花费了近千年才冲破的缝隙却在九碑大地的重重阵法压制下消失不见了。
残月尖利的弯钩划伤了鬼使的心。
无法愈合,夜夜流血。
那一场骚动还是被压制了下去。
三月的城市下了一场大雪,林霁在大雪中醒来,面前两个崭新的骨灰盒。
从此,她开始害怕春天和雪。
十二岁的林霁握着招魂幡踏过白茫茫的雪地,跪在冰冷的墓碑前质问她无动于衷的爷爷。
二十二岁的林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她急匆匆地去摸火机,牙齿却在不自觉地打颤。
那根细细的女士香烟轻轻晃动着,她摸了半晌没找到火机,气得要哭出来,全然忘了自己还有鬼火可以烧。
许鹤卿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该哭的时候,她却咬着牙死活不肯落泪了。
他捏着林霁的后颈强硬地把人按进自己怀里。林霁挣扎的厉害,可是浑身冰冷使不上力气。她费力地推拒着,却被人硬生生压在身边。
林霁好像又回到了初闻父母死讯的时候,色觉退化,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她什么也看不见,连挣扎都是徒然。
她僵硬地站着,直到凉爽的晚风穿过她的披风。
她战栗了一下,喃喃地说:“好冷啊。”
许鹤卿突然意识到,从很多年前开始,春天就被剔出了她的人生。
她在夏天等夏天,她在冬天躲风雪。
不管哪一个季节,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冷。
一只黑蝴蝶静悄悄地落在了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