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马兴躺在地上休息够了,慢慢爬起来。 他和福慧的想法一样。 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如果这样回去,石勒必然暴怒。 盛怒之下,把他们斩首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躲在这里等着,送一个战报回去求援。 等援兵到了,石勒的怒气应该消了,不会一时动怒杀人。 而且,战报怎么写,他们两个可以商量。 收集逃回来的残兵,福慧和马兴进了阳城。 太守慌忙带人迎接,福慧和马兴即刻写了一封战报送往兴庆城。 信使快马加鞭,即刻送往兴庆城。 ... 兴庆城,王宫。 马芳拿着一封战报匆匆进了后宫。 走到一处暖阁前,马芳停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然后才小心地推门进入。 石勒正在和贵妃李燕下棋,几个宫女伺候着,旁边放着一盆炭火。 李燕手中捏着一枚棋子,看着棋盘不知道该落子在何处。 “爱妃举棋不定啊。” 石勒笑呵呵说道。 李燕撒娇道:“王上棋艺精湛,说好了让着臣妾的。” 石勒笑道:“不过是棋局游戏而已,又不是什么真的,输了再来便是。” 李燕趁机拂乱了棋盘,笑道:“王上说的,那边再来一局,王上可要...” 李燕撒娇还没完,马芳就走过来,拜道:“王上,镇国寺战报。” 马芳弯腰低头,双手捧着战报,送到石勒面前,他不敢抬头看石勒。 石勒听闻镇国寺的战报,脸色立即沉下来,不再与李燕嬉笑。 石勒命令镇国寺守住便可,不许打仗。 镇国寺却送来了战报。 这战报不是报喜打了胜仗,就是吃了大败仗。 石勒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迅速拆看战报,石勒脸色剧变,起身愤怒地扯碎战报,骂道:“德善老糊涂了,本王让他守住,他却贸然进攻,现在好了,自己被杀,镇国寺也丢了,损兵折将十几万!废物,废物!” 石勒暴怒,吓得贵妃李燕花容失色,身边伺候的宫女更是纷纷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 马芳也在旁边不敢说话。 此时的石勒在气头上,任何人都不敢触碰霉头。 砰! 石勒一巴掌拍在棋盘上,玉石做的棋盘被拍得粉碎,贵妃李燕吓得尖叫倒地。 “去!把空寂找过来!” “还有朝中的文武大臣,都来议事!” 石勒愤怒地大踏步出了暖阁,往正殿走去。 等石勒出了暖阁,马芳立即招呼宫女过来:“快扶贵妃娘娘起来啊。” 宫女过来扶起花容失色的李燕,发现她的脸被崩碎的玉石渣子刺破了,已经开始流血了。 “娘娘..你的脸。” 宫女惊恐地看着李燕的脸,划开的口子不大,但在后宫激烈的争夺中,脸上这样的瑕疵是致命的。 “我的脸。” 李燕惊慌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鲜血沾在手中,李燕惊呼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马芳没空管李燕,西夏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必须立即招呼大臣商议对策。 马芳没有看战报,但他见送信的使者样子很狼狈,就先问了情况。 使者说镇国寺被龙辰突袭,德善被阵斩,镇国寺失守,孙兵近二十万。 如此大败,举国震动。 马芳不再理会李燕,立即出了暖阁,招呼一群宫里的太监送信传旨。 招提寺。 空寂正在大殿内巡视,看供奉的信众多不多。 每年开春是信众上香供奉的高峰期,空寂一般都会在大殿和信众见面。 “方丈。” 一个慈眉善目、年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对着空寂深深一礼,弯腰成九十度,样子极其虔诚。 “王大善人,您的腿脚可好了?” 空寂立即扶起男子,笑呵呵地问道。 “托方丈和皈依佛的福,腿脚还能走。” “趁着还能走啊,过来拜佛,见一下方丈。” 这个王大善人名叫王贺,是招提寺的大主顾,捐了很多钱。 王贺祖祖辈辈善于经商,商队往来于乌斯国和西夏、东周、南梁,积攒了亿万家私。 可是他们家有个问题,家中男子年纪到了四十岁,腿就会逐渐僵硬,最后变成瘸子。 这成了王家世代遗传的诅咒。 到了王贺这一辈,他是招提寺虔诚的信徒。 她成亲时,特意带着婆娘在招提寺住了一晚上,在镇魔殿拜过皈依佛,又请空寂和尚守了一夜。 后来,王贺生下的儿子非常健康,现在差不多三十岁了,长得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就是不太喜欢经商。 “令郎现在可还好?没有腿脚不利索的迹象吧?” 空寂和尚明知故问,他给王贺老婆守夜的时候,折腾了一晚上。 那时候空寂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王贺的老婆刘氏是个绝色女子,空寂用迷香迷倒刘氏后,一晚上都在折腾。 从招提寺回去后,刘氏立即就怀上了。 “好得很,拜了个武师学艺,颇有天赋。” 王贺很高兴,虽然儿子不经商,家族产业不好传承。 但相比于成为废人,王贺更愿意自己儿子身体健康。 反正家里亿万家财,足够他子孙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