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跟着马芳匆匆进了王宫,走进大殿,见到石勒黑着脸坐在王座上,眼睛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两只手紧紧抓住王座的扶手,似乎要择人而噬。 殿内站着世子石浩然、二王子石运成,枢密使卢奇昌,骠骑大将军苻勇,统军司统军使李成烈,户部尚书温启宁,度支司乐瑜。 所有人恭敬地站着,头微微低着,不敢看石勒。 气氛很压抑,连呼吸都慢慢的,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惹怒石勒。 空寂和尚走到左边第一个位子站着,看了看站着的众人,问道:“王上,出什么事了?” 空寂发问,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所有人这才敢抬头,看向王座上的石勒。 石勒目光落在空寂身上,脸上带着愤怒和指责,冷冷说道:“镇国寺失守,你的师弟德善被龙承恩临阵斩杀,损失兵力二十万!” 嘶... 空寂愣住了,殿内其他人同样被震撼到了。 他们只接到圣旨,让他们到大殿议事,但所议何事,他们并不知晓。 进了大殿后,见石勒黑着脸,他们也不敢问。 直到石勒开口,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怎么会这样?” 空寂忍不住说道。 石勒牙齿咔咔作响,他在忍,忍着不骂空寂。 德善擅作主张攻打玉佛关,最后损兵折将被龙辰偷袭。 德善是招提寺出来的,是空寂和尚的师弟,但此事和空寂无关,事情又不是空寂做下的。 不过,石勒就是想找个人发泄,想骂人! “本王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王离开镇国寺的时候,说得一清二楚,让他守住即可,不要轻举妄动。” “本王三番五次说龙承恩诡计多端,我们一旦有任何举动,就会被他钻空子,就会有可趁之机。” “本王说了这么多,可最后呢,德善这厮还是擅作主张,居然倾巢出动进攻玉佛关。” “龙承恩又一次偷袭镇国寺,又一次得手了!” “二十万,二十万兵马没有了!” 石勒猛地站起来,指着空寂大吼大叫。 空寂和尚看着暴跳如雷的石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没有感觉委屈,也没有辩白,只是冷冷地看着石勒指责。 德善死了?镇国寺没了?损兵二十万? 空寂此时脑海中浮现出德善被杀的样子... 其他人都不说话,空寂呆呆地望着石勒。 “说呀,都哑巴了!” 石勒转头对着其他人破口大骂。 众人身子动了动,连忙呼吸几下,然后又都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太监马芳悄悄站在王座旁边,如泥塑一般,不动不说不看。 终于,世子石浩然说道:“父王,镇国寺失守,我大夏东面门户大开,如果龙承恩趁机进攻,我大夏腹地不保。” “而且,龙承恩可以从镇国寺往南进攻盘河行宫,父王...” 石勒很喜欢自己的盘河行宫,听到这个,石勒微微理智了一些。 重新坐回王座,石勒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从嘴里呼出来。 “给国师赐座。” 石勒微微叹息一声,马芳立即搬来椅子,请空寂和尚坐下来。 空寂慢慢坐下来。 被石勒劈头盖脸一顿骂,空寂却不生气,他慢慢回过神来,开始思索如何应对了。 都说龙辰灭西夏的话是忽悠,现在看来不是。 龙辰真的打算灭掉西夏,而且已经动手了。 镇国寺突然之间就没有了,东边门户大开,西夏东面无险可守。 怎么办... “都说说吧,如何应对。” 石勒感觉很头疼。 其他人没有说话,都看向空寂和尚。 空寂说道:“王上,镇国寺失守,现在的情况如何?” 大家只知道镇国寺失守了,德善死了,损失很大。 其他情况却无一所知。 龙辰如何袭取镇国寺的,带了多少兵马,来了多少战将,帝洛曦和帝令仪她们到了没? 龙辰袭取镇国寺以后,是不是占领了镇国寺? 溃败的士兵现在何处? 这些事情都不清楚。 石勒转头对马芳说道:“信使何在?” 马芳拜道:“在宫外候着。” 马芳从信使那里知道镇国寺大败后,就让信使在门口候着。 他知道石勒有可能要问情况。 “让他进来。” 石勒吩咐,马芳立即小跑出门。 不一会儿,一个信使走进来,跪在地上对着石勒磕头拜道:“铁鹞子校尉李六拜见王上。” 石勒冷冷说道:“把镇国寺的情况说说吧。” 这个信使是马兴手下的校尉。 铁鹞子校尉李六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了,众人仔细听着... “事情就是如此。” 李六说完,又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石勒看向空寂和尚。 空寂微微叹息道:“师弟啊..” 枢密使卢奇昌骂道:“龙承恩这厮太狡诈了,一直以为他在京师玩公主,没想到突然出现在玉佛关。” 身后的骠骑大将军苻勇捋着长长的胡须,说道:“恐怕这厮早就潜伏在玉佛关,只等德善大师出兵。” 骠骑大将军苻勇胡须很长,一直到腹部,有点像关羽,不过此人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