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从镇国寺出发,一个人背着战书,两个人扛着龙家军的大旗,飞奔到了阳城外。 城外驻扎着三十多万大军,军营将阳城团团围住。 斜日西沉,西夏的军旗看起来像蔫了的叶子,无精打采地垂下。 三匹马冲过来时,西夏军队微微骚动。 虽然只来了三匹马,但“龙”字大旗让他们胆寒。 几十万大军像突然醒了一样,磨磨蹭蹭爬起来,士兵们纷纷从帐篷里走出来,拿起刀枪,有的匆匆忙忙穿上铠甲,一个个无精打采。 白天的烈日太厉害,军营又很简陋,只有简单的帐篷遮盖。 经过一天的暴晒,士兵根本没精神。 阳城的战鼓擂响,大门打开,一百多精骑从城内冲出,到了信使面前。 “你们想凭三个人攻下阳城吗!” 一个西夏校尉冷笑着讥讽道。 信使拿下身上的竹筒丢给校尉,哈哈笑道:“我们三个人当然无法攻破,两日后,武王亲领二十万大军来战!” “尔等当洗颈就戮!” 校尉接了竹筒,才知道信使来下战书。 “两日后?” 校尉狐疑地问道,他不相信使者的话,因为龙辰诡计多端,说话不足信。 约定两日后决战,说不定今晚就突袭了。 “哼哼,怕了吧?早早投降,也可以保住小命。” 信使冷冷嘲讽。 西夏校尉大怒,骂道:“鼠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否则今日你人头落地。” 信使哈哈大笑道:“让你再嚣张两日,留你多吃两日的饭食,两日后,取汝首级!” 说完,信使转身要走。 就在此时,信使突然问了一句:“问个事情,你的儿子是不是野种?” 校尉闻之大怒,骂道:“狗贼敢尔!” 好巧不巧,这个西夏校尉的老婆也去过招提寺,他正在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野种。 信使这一问,彻底激怒了校尉。 校尉提着长枪就来厮杀,信使三人立即策马往东狂奔,校尉带着一百多人紧追不舍。 “这厮彻底被激怒了。” 信使哈哈笑道。 这三人并非普通龙家军,而是逆鳞军穿了普通铠甲,扮做普通龙家军。 “不急,再引出来一点。” 三匹马狂奔,校尉在身后大骂追杀。 看看离开大军有距离了,信使偷偷拿起弓箭,对着校尉就是一箭。 弓弦响处,校尉应弦落马。 跟随的骑兵吃了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有两人中箭坠马。 “不要追了,那是逆鳞军。”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发现事情不对头,立即勒马停下,眼睁睁看着信使离去。 “你们的儿子都是野种,野种!” 信使留下几声嘲讽,招摇地策马离去。 校尉被一箭射中心腹,已经不行了,众人把尸体横在马背上,缓缓往回走。 阳城太守府内,石勒正在和空寂说话。 龙辰猜得不错,空寂和尚那晚被刺杀后,他并没有往兴庆城逃跑,而是折返回到了阳城。 “国师以为那人是谁?” 石勒脸色沉闷地问道。 空寂半路被截杀,兴庆城回不去,王城没有高手压阵,石勒心中十分不安。 王后、宠妃、王子、公主都在王城,如果龙辰趁机带领小股精锐部队潜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事情不是不可能,上次龙辰就带着五百骑兵在西夏腹地横扫了一圈,把石勒几十万大军都狗一样遛。 “那人自称是龙承恩派来的杀手,但贫僧以为不可能。” 空寂和尚仍然不相信刺客是龙辰派出来的。 石勒问道:“为何国师如此笃定?” 空寂和尚说道:“因为龙承恩不杀无辜百姓,他们当时把客栈的所有人都烧死了,不分老幼。” 其实,空寂和尚还有一个想法:如果龙辰真的打算截杀,事情会做得很缜密,就算杀不掉自己,也能重伤自己。 而这一次,刺杀行动实在太菜了,空寂和尚虽然狼狈,但也算全身而退。 石勒听空寂如此说,心中很不高兴。 这等于夸龙辰爱民如子。 就在此时,城头响起了战鼓,太监马芳匆匆跑进来,石勒立即问道:“怎么回事?龙承恩偷袭?” 马芳摇头说道:“不是,只来了三匹马,应该是信使。” 攻城不可能只派三个人过来,所以马芳认定不是进攻。 石勒却不敢大意,说道:“备战,龙承恩这厮诡计多端,万一这是障眼法,大军随后进发,我们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空寂和尚立即跟着石勒出了太守府,到了东城门上。 到了城头上时,追杀的骑兵刚好返回。 骑兵驮着几具尸体回城,领兵的校尉被射杀,已经死透了。 “怎么回事?” 骑兵大将沙文晨厉声喝问。 骑兵低声回道:“龙家军信使来下战书,我们追杀过去,结果...” 沙文晨质问道:“下战书便下战书,你们为何追杀?” 骑兵回道:“那厮言语侮辱,说李校尉的儿子是野种,李校尉气不过,就带兵追杀了,谁知道那三个信使是逆鳞军...” 听到这里,骑兵大将军沙文晨立即闭嘴了。 招提寺求子堂的事情不许议论,石勒和空寂都在这里,他也不敢多说。 石勒和空寂听了脸色都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