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跟她说跟祖公说话要大些,祖公耳背听不清。
赵祖公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丫头,眼睛像河里的小虾小鱼样的灵气,扎着发髻,一身青翠的衣裳,感叹了些以往的时光,都已经回不去了。
“找祖公做什么?”
刘映秋抬起头,细细琢磨话术,“祖公,您说今年会不会有旱灾,连月不下雨,平民农家甚至连喝水都没有着落,庄家颗粒无收,饥荒肆起。”
赵祖公眼神停滞失神,想到了什么,没有出声,嘴憋着话,却说不出来。
“你,儿子啊,你爹当年可是干地的好手,好多人向我请教种地的经验,你爹不说,他们啊。”眼神透着温色,把刘映秋当成了他的儿子。
在屋外的赵祖公的孙媳妇眼睛泛红,她走进屋里,“丫头,祖公现在精神不太好,老是会将人认错,公公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自那后,他常常把我们当成他的儿子,孩子,最近村里的事情我也知晓,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消息。”
“无凭无据,没人会相信你们的,回家去吧,映秋。”
刘映秋脑海里无数次回忆起赵祖公苍老的脸,他很想他的儿子吧。
春花和铁蛋蹦了出来,“怎么样,祖公愿意出面吗?”
刘映秋神色忧愁,摇了摇头。
三人齐声叹气,走在去映秋家的路上。
“你说究竟什么办法可以让大人相信我们?”
春花和铁蛋不晓得,各种法子都想了个遍。
路上经过大高山山底的泉水河旁,太阳爬上高头,气温攀升,没有人在这时洗衣裳,水流清脆地流动。
刘映秋侧头看向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盘腿坐下,两脚没有鞋子,吃着烤焦的鱼,脸上脏污,似乎一两个月没有洗澡,走近有一股子臭味。
那人好像也看到了刘映秋她们,慌忙抓起地上其他的烤鱼,往树林里跑,好像很害怕她们。
刘映秋纳闷了,她们是小孩,又没有刀,怎么见到她们就跑走,刘映秋追向他,铁蛋明白老大的意思,小男孩体力好,况且那人皮包骨头,脸色蜡黄,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
铁蛋很快跑到他前头挡住他的去路。
刘映秋和春花也跑了过来,包围住那人。
那人晃着头,眼神紧张和防备,声音虚弱无力道:“离我远点。”
刘映秋脸带笑容,“我们无意冒犯叔叔,只是叔叔你为何看到我们要跑?”
那人见孩子们没有其他想法,稍稍放下悬在半空的心。
铁蛋插了一嘴,“会不会是赵夫子所说的黑户?”
刘映秋灵光一闪,黑户,随即眼前这人若是黑户,那么他一定是从哪处来的,其行为非常害怕有人看到他,因而才会趁没人时出来觅食,看样子,饿了很久,“你是不是逃荒过来的,你不是永梁朝的百姓,你是从边境别的国家来的。”
铁蛋叫出声道:“老大你太聪明了。”春花也拍手叫好,说得在理。
何沐双眼震惊,连忙在铁蛋叫好时推开他逃命,他是鞍王国的百姓,一路从北方躲过边境的官兵逃荒进了永梁朝,身边跟着同村的乡民,一直躲在大山里不敢出来,生怕被永梁朝的人发现,逮捕进牢狱里砍头。
刘映秋看人要跑,抱住何沐的小腿拖着,铁蛋反应过来牵制住何沐,何沐现在的身体状况那抵得过两个个力气大的小孩,心底的良心不敢伤到她们,要是伤到她们,会惹怒高山村。
但是他现在满心都是快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踢开了刘映秋,刘映秋撞到一块石头,摇晃着脑袋,捂着后脑勺一动不动。
铁蛋看小伙伴受伤了,直接上牙咬何沐大腿的肉,爬上何沐身上按住他,春花哭着嗓子,上去抓花何沐的脸,何沐脸上不一会儿出现红抓痕。
刘映秋努力忍住头疼,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高山村的村民和家人在等她,看向竭力挣扎的人,“我可以不让你有牢狱之灾,但你要帮我,让高山村的村民相信旱灾已经发生了,而你就是亲眼见证灾难的人。”
何沐转头看着跪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女孩,“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只是个小孩。”
“我大哥是秀才,可以面见临丰镇县令,旱灾是真的,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为活命背井离乡,落得被我们小屁孩欺负的地步。只要你把你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县令会既往不咎,还会赏赐你。”
刘映秋含笑道:“难道你真想像夜里的耗子躲躲藏藏,你真不怕这里不会也像你家乡一样,你又要躲到别处,甚至结果会更惨。”
何沐噎住,不再挣扎,任由铁蛋趴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