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这事情的人,还是她亲妈。
上辈子高考恢复时,她已经嫁到江家去,她曾经有过要去参加高考的念头,可她才提起来,就被她婆婆和小姑两人一顿冷嘲热讽,让她有那个心不如想办法生个儿子。
江凯那会儿也是不赞成她去参加高考,她原本就不是有主见的人,于是就这样放弃了。
如今她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无论如何要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正好赶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好风凭借力,说不定她能以此做出一番事业来!
想到自己能活出跟上辈子不一样的人生,她心里一阵激动。
外头的蚊子很多,才站了一会儿就被咬了几个包,白榆晾晒好衣服赶紧回去。
路过客厅时,她朝秦心卉的房间看了一眼。
能在她眼皮底下偷偷生孩子的人果然不一般,风扇被她拿走,坑都没坑一声。
不过她很好奇,等秦心卉发现参加表演的裙子被她拿走了,她还能不能这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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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东方刚显出鱼肚白,白榆就起床了。
她拿着肉票和钱,带上副食品证分别去了供销社和菜站,买回来一把水灵灵的韭菜和一块猪肉。
等东西买回来,冬菇刚好泡软了,面也醒好了,她昨晚梦到了锅贴,馋了一个晚上,于是起来便准备做锅贴。
锅贴的样子很像加长版的饺子,煎制得外焦里嫩,一咬嘎嘣脆,里头却蓄满了浓郁的汤汁,吃起来会非常上头。
白榆动作麻利,把泡好的冬菇和韭菜切成碎丁,猪肉剁成馅,然后捏成一个个大饺子,饺子包好后放到锅里头去炸。
炸这一步很关键,要炸得金黄酥脆,却不能过头了,过头了就会有焦味,最后再刷上猪油和蛋液,这样炸出来的锅贴颜色金黄,且带着猪油的香味,吃起来特别鲜香。
秦正茵和秦心卉两人一出房门,再次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咕咕。”
这是秦正茵肚子发出的声音。
“咕噜。”
这是秦心卉肚子发出的声音。
秦正茵没想到自己的肚子会在这个时候这么不争气,脸微微发热。
不过以前不觉得白榆的厨艺有多么好,怎么这两天吃不到了反而总是被勾得心痒痒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表道:“卉卉,你知道姑姑向来最疼你,等会儿姑姑会把这手表给白榆,你的姑姑以后再补给你。”
秦心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手表上,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那是一块上海牌的手表,虽然比不上浪琴等牌子,但一块也要一百多元,差不多顶得上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她一直想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手表,前段时间姑姑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她说了手表,姑姑也答应了,当时她开心得不行,结果到头来居然要给白榆?
秦心卉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可最终善解人意道:“姑姑对卉卉已经很好很好了,这手表姑姑要怎么处置都可以,卉卉没有一点意见。”
秦心卉那点挣扎秦正茵自然看在眼里,只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孩子心思太浅了,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厨房的香味一阵阵飘过来,秦正茵被勾得再次肚子咕咕作响,她收回心思,拿着手表朝厨房走去。
白榆注意到她妈进来了,但当作没看到。
秦正茵压下心头的怒火,走过去温柔道:“榆榆,不要再跟妈妈怄气了,这两天想到你对妈妈的态度,妈妈这心里头就难受得要死。”
白榆:“呵。”
秦正茵:“……”
要是换做以前,秦正茵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但这会儿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道:“榆榆,妈妈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看这块手表是妈妈买回来的,原本想过两个月你生日时再拿出来给你,现在你先戴着,回头等你生日了,妈妈再给你准备其他的礼物。”
白榆往她手里的手表一看。
咦?
还有这种好事?
还是上海牌的!
白榆不觉得这块表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既然给了她,那她就心安理得地收下。
秦心卉看白榆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手表装进口袋里,心抽疼:“姑姑真疼榆榆,说起来姑姑最喜欢吃锅贴了,榆榆你这是特意为姑姑准备的吧?”
白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想吃?”
秦心卉:?
“自己做!”
白榆说完拿起装了锅贴的铝饭盒,转身扬长而去。
秦正茵:“…………”
秦心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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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铝饭盒挂在车头,白榆踩着凤凰牌自行车往妇联去,结果差不多到单位时,刚拐过一个弯,一个女人就猛地冲出来。
白榆刹车不及,把人给撞倒在了地上,她连忙从车上下来:“大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说着她就要去扶那女人起来,可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她顿住了。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痕,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嘴角裂开了一个口子,上面还粘着来不及擦干的血迹。
女人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连忙用手挡住脸:“我没事,我还有事情我要走了。”
说着她急匆匆爬起来,跑过拐弯处很快没了身影。
白榆慢半拍回过神来,却没办法追到人了。
“嘎吱”一声。
另外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在白榆面前停了下来:“白榆,你怎么停在这里?”
白榆看向林向雪:“我刚才撞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满脸都是伤,我怀疑她被人打了。”
林向雪:“那女人多大年纪?”
白榆:“三十来岁左右。”
林向雪就叹气道:“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被她丈夫给家暴了。”
白榆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最终也幽幽叹了一口气。
妇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