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罗大娘的首肯之后,余书瑶兴致冲冲地走了,晌午回去吃了个饭,下午就扛着锄头出门了。
她来到罗大娘给她划分的一小块田地里,整块土地都被翻恳的整齐,罗大娘平日里做事勤快,地里干干净净的连个杂草也没有。
就是土壤质地不太好,不是常见壤土,质地疏松,不易成团,用手捻起来也不如黏质土那样细腻。
余书瑶捧了一把土握在手心,过了一会摊开手指,土壤顺着指缝扑朔朔的往下落。这是典型的沙质土,渗水快,透气性好,但是保肥保水的能力差。
砂质土里的沙粒吸附和保持养分的能力弱,养分格外容易流失,难怪罗大娘平日里勤快打理田地,种出来的作物收成却差强人意。
怕是整个村子都不懂土壤土质和作物生长习性的分类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
余书瑶深感任重道远,她坐在田埂上,也没着急播种,反而是把系统叫了出来。
“花花,你们给我的种子是什么作物?”
弄清楚了半月村的土质情况,接下来就要根据情况选择种植的农作物。
「给你的优质种苗是大豆哦,宿主姐姐。」
“大豆?”
余书瑶看着福袋里的剩下五十粒种子,看来系统根据地理环境自动帮她筛选了作物,大豆正好适合在砂质土壤里种植。
清楚了土壤质地和作物类型,余书瑶拿起锄头开始翻田,好在罗大娘之前就已经翻过了,她再次深翻的时候倒没有那么累。
因为地块位置不好,余书瑶担心会影响后期的发芽成长,在施完肥后准备提前灌溉一次。
半月村有一条河,发源自鹿鸣山山顶,一直蜿蜒向东,好在离得不远,余书瑶回了趟茅屋,取来一个水桶,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整块地浇完。
期间遇到了来一同来种地的罗大娘,她顶着罗寡妇古怪的眼神交代了种植的过程和注意事项。
“窈娘子,这是什么种子呐?”
罗寡妇随口问了一句,她这一上午都十分郁闷,甚至连手里的种子是什么作物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余书瑶的合种请求。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哎罗大娘,这是大豆种子,早熟品种的。”
余书瑶乐呵呵地笑,直起来的身子又伏了下去,还有最后十粒种子,播完她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罗寡妇刚浇完水,擦着头上的汗,听着余书瑶的答话,心更凉了。
去年她这一大块地种的就是大豆,结果收成还不够一个人吃的,靠着另外一小块地里的红薯过活,好不容易熬到开春,结果又种大豆。
罗寡妇失力瘫倒在地上,这是要断她生路啊。
“窈娘子,我不种了,今年可不能再种大豆了啊!”她失声喃喃,爬起来就要往村长家走,她要去领别的种苗。
可这话被吹散在风里,余书瑶压根没听见,她播完最后一颗种子直起腰来,田埂上已经没了罗大娘的身影。
余书瑶感慨,罗大娘来得比自己迟,竟然这么早就播完种收工了,效率真高啊。
~
另一边,村长家。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这里一粒种子都没有了,今年开春发下来的种子前两日就被村民们领完了。”
村长听了罗寡妇的话,皱着眉头直叹气,“这种子每年就下发那么多,僧多粥少,往日里都是你第一个来领的,怎么今年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罗寡妇心里一阵绝望,呜呜地哭,“前两日我家儿子发热,病了得严重,周大夫给开了药也不见好,我只得坐着驴车带他去城里看病,这一着急就给忘了。”
村长:“这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再问问哪家愿意匀些种子给你?”
种子都是各家赖以生存的生计,每年分发的种子就那么多,还不保证发芽病害率,多一颗种子就相当于多一份温饱希望,平白无故地又有哪家愿意拿出来分给旁人。
罗寡妇失魂落魄地走了。
村长摇了摇头,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半月村就这么大,没过一会村里的村民们都知道了罗寡妇今年落失了种子。
有不对付的邻居在路上瞧见了她,故意奚落道,“哎呦罗寡妇听说你儿子病啦,去城里看完大夫身子骨好点了吗?”
罗寡妇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人又说,“听说你没领到种子啊,那今年开春倒是能好好歇息歇息嘞。”
说话的叫张萍,也是半月村的村民,罗寡妇与她向来不对付,平日里都是罗寡妇占据上风,好不容易逮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张氏自然不会放过。
罗寡妇听到这话气急,撸起袖子,当场叉腰就要开骂。
“咦,罗大娘好啊。”
余书瑶拎着锄头慢悠悠地走过来,探头道,“大娘,我夫君让我捎句话给你,夸你儿子字写得不错呢。”
罗寡妇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朵花,像火山熔浆被白雪覆盖,祥和又宁静,她笑眯了眼,炫耀道,“啊,是吗!我这儿子打小就爱读书写字,没想到还能被顾先生夸赞,真是出息了。”
说罢又看向张氏,轻飘飘道,“听说你家闺女前段时间吵着闹着非要读书,被你好生打了一顿?”
张氏面色一僵,支支吾吾,“哪有的事,都是瞎传的。”
罗大娘斜着眼睨她,半点不给面子的戳破,“我怎么听说你那婆婆……”
张氏有个婆婆,尖酸刻薄,挑剔得很,她婆婆不喜欢她,嫌弃她生不出来儿子,张氏的夫君又是个窝囊的,只听她老娘的话,张氏在家里的处境自然尴尬。
这话还没说话,张氏就灰溜溜地走了。
罗寡妇哼了一声,撸下袖子,面上不自在地向她道了谢,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打小就耐不住一点性子,哪能静得下心来读书呦。
余书瑶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远远地就听见她二人在争吵,她没忍住凑近听了一耳朵,大概也听了个明白,罗大娘因为儿子生病错失了春种种子的分发,成了村子里闲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