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瓷实地压在碗口大的老竹上。
季罂胸腔震荡,疼得差点一口老血,“疼疼疼,慢点慢点……小美人你火气旺,手劲也大。”
季罂脸都被压变形了,嘴里还不正经,惹得红玉姬双眉倒竖,“闭嘴!”
她把季罂压得更紧,季罂想动也动不了,只能道:“小美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
红玉姬冷笑一声,见她胸前抱着那根法杖,喉咙溢出一丝冷笑,“这兵器于你简直暴殄天物。”
季罂见她说法杖,笑吟吟道:“你说杀千刀呀。又不是我非要的,是出来时师父说比较符合我的气质,非要塞给我。”
“哼……”红玉拧起眉头,懒得跟她废话。
那边道士已捉住邪祟,合力将其制伏。
季罂脖子被掐得呼吸不畅,“你的手不疼吗?”
季罂瞥着她的手腕,红玉才发觉伤口露出来,因为拖得太久,翻出的肉已经发黑。
红玉姬有种被窥破秘密的愤怒,立即松开了手,袖子一卷遮住伤口,去牵她的马。
季罂揉着酸疼的脖子,看她脸色欠佳,想必是伤势的缘故。
虽说她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还是关心道:“这伤是妖兽所伤,可不大好治。”
红玉姬冷声道:“在下与姑娘并无深交,不劳姑娘费心。”
她翻身上马,季罂按住缰绳,“四海之内皆朋友嘛,能一起走也是一种缘分,何必拒人于千里。”
红玉姬拿开她的手,打马就走,呛了季罂一脸黄泥。
季罂抹了把脸,悻悻地牵上牛,打算先去找七字诀。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面临一个极严峻的问题——她还是不知道颛臾国怎么走。
季罂叹了口气,把希冀寄托在还没离开的那几个道士身上。
那些道士们降了邪物,用符化水给两个附过身的人喝下,安顿好了,正讨论此行的收获。
“老是被混元宫弟子抢先一步,好几月不曾开张了,今天不枉我大老远跑这一趟。”
“也是怪了,自从几年前发生离奇的命案后,就再没太平过,我们这一路走来也尽遇命案,莫非天灾人祸真和双星乱世相关。”
“谁知道,当初还说心月狐是人皇,荧惑作妖也翻不出花样。如今看来都是狗屁,正应了天子那句话,管它善恶正邪,都是来搅弄天下的,趁早诛灭好过太平日子。”
“要是能拿到那两个大头,就算没有修成,回乡立祠受香火,也不枉修行半生。”
这批道士有老有少,修为不怎么高,对付功力不深的邪物绰绰有余,但要对付完全化形的妖怪就远远不够了。
季罂听得有趣,上去问路,道士们正巧顺路,便邀她同行,万一撞上邪魔什么的,还能护她周全。
季罂正愁寻不着路,欣然和他们一起上路。
路上听见他们在谈论捉妖的事情,季罂问他们接下来去哪捉妖。
一个小道士说:“我们要赶去白月城除妖。不过白月城这个是厉害角色,我听闻请了好几个地方的僧道。”
季罂兴致勃勃地问:“是什么样的妖邪?”
“你没听过白月城的怪事么?”小道士和她讲,“白月城有户波姓富商,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家中妻子独守多年,一直未回,以为他死了。然而就在两年前,这波姓富商忽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貌如天仙的侍妾……”
怪事就出在这个波老爷身上,波老爷不知在外经历了什么,回来后性情大改,整日沉浸闺中之事,致使家中妻妾频繁怀孕小产,而那些顺利生下的婴儿又通常不到活三日就夭折了。
波老爷膝下儿女尽死,性情越发暴戾,对家中妻妾轻则怒斥,重则拳脚相加,内宅终日充斥着女人的哭啼,不得安宁。连着两年下来,小妾死的死,疯的疯,连发妻也不堪受辱,活活给气死了。
发妻死后,波老爷扶了带回来的美妾做续弦,这续弦不会生育,就从外地买了许多贫穷人家的少女填入后宅。如此循环往复,波家从未缺过女人,却也从未有活下来的婴儿,更古怪离奇的是,自从波老爷回来后,白月城乃至相邻的几座城相继发生多起枯尸案。
咄咄怪事,人心惶惶,官府管不着索性不管了,白月城的商户不堪忍受,便筹了笔钱请僧道来驱邪。
说起枯尸,季罂想起途中看到的被摘走精元而惨死的壮年男子。照这些道士讲的,白月城可能就有她要找的七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