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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罂在城门看到影画上的自己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说像似乎也有那么几分像,就是下笔太敷衍了,居然把她画的这般潦草。
季罂对着画像正腹诽,两个差吏走过来,“骑马的那个,你过来。”
季罂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是牛,不是马。”
差吏才不管她骑的什么,“骑马的,你站住。”
季罂噗嗤一笑,挽起缰绳,“不是我不想站住,是我的牛不想给你这个面子。”
她脚下狠狠一踢,牛撒开蹄子就跑,俨然被狗追似的。
那两差吏还从没见过这样快的牛,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季罂就是他们要逮捕的人之一,赶紧招呼同僚,“快抓住她。”
这白月城的官衙连波家的事都搞不定,抓起人来却像狗皮膏药,季罂被追了好几条街,竟都没能甩掉,只能弃了牛,钻进一条窄到仅容一人通过的偏僻巷子。
才下过雨,巷子地上还有积水烂泥,两壁潮湿,越往里越幽暗。
走到尽头有间半敞开的屋子,季罂推开门朝里瞧,后方忽然刮来一阵风,她回过头看,一道人影就从马上滚落了下来。
季罂不及细看,就被这阵诡异的风刮进屋里,接着脚下踩空,整个人跌到了一个深坑里。
脊背和屁股摔个结实,疼得她嗷嗷叫,扶着腰看向洞口,差不多有两人来高。
“喂,外面有人吗?”她试着喊了一声。
只见洞口光线暗了暗,白裙红带飘来,红玉姬停在洞口,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季罂面上一喜,“小美人,是你啊!”
红玉姬面无无情地走开,根本不搭理她。
季罂急了,“诶,你别走呀,好歹拉我一把啊。”
回应她的只有纷乱的脚步,还夹杂着嘈杂的说话声。
估摸着是官差找过来了。
季罂屏气凝神,听着那些脚步声在咫尺之隔的门外停下。
“奇怪,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
“去前面看看。”
这行人跑开不到片刻,又来一群人,“务必要找回玉姬,否则我们没法交差。”
“这里都是废弃荒地,不见什么人家,定是跑远了。”
“继续追!”
季罂不免有些古怪,明明这么大一间房子,他们愣是看不见,莫非都瞎了。
心中正腹诽众人瞎得厉害,上空幽幽飘出一个老人的声音,“没错,他们就是瞎了。”
季罂就纳闷了。
谁啊,怎么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那苍老的声音接着又飘了出来,“我在此设了结界。”
“谁在说话?”季罂望着洞口,什么都没有。
“是传音。”
红玉姬回答她。
这间屋子陈设普通,眼前破旧的茶几上摆了一套茶具,三杯热茶。
红玉姬心下琢磨,听见季罂问:“这房子委实古怪,你瞧瞧有什么疑点。”
“三盏热茶。”红玉姬语气淡淡。
季罂一听就乐得不行,“我说怪老头,你算到我们会来还故弄玄虚。”
“好笑好笑。”那老人爽朗的笑声至天而降,“你二人是被人追赶至此,与小老儿我有何干系。”
空中灵光一闪,空无一人的茶几前已经坐了个须发苍苍的老头。
老头道:“既临寒舍,便是小老儿的贵客,尊驾请坐。”
红玉姬瞧着此人,抬步入座,执起一杯茶,送饮之时于暗中打量。
这小老头外表看上去年迈,却精神奕奕,还身负如此神通,倒是有几分意思。
两人话也不说,季罂看不见也听不见,颇为着急,“老头,你在自己家里挖这么大的陷阱做什么?”
老头拈起胡须大笑,“正是为了防你这样满肚子坏水的小毛贼。”
“我怎么就坏水了。”
季罂郁闷地直哼哼,“我说你先让我上来行不行。”
“那不行。”老头晃着脑袋,“你上来了打我怎么办?”
季罂扶额,“我连坑都爬不上来,如何打你。”
老头不着她道,“你身上的神兵,打人人无来生,杀鬼鬼堕八寒地狱。小丫头,别想坑骗小老儿我。”
这老头眼神还不赖,竟然知道杀千刀,她得小心应付才是。
季罂挽起袖子,一边爬一边道:“就是一根普通法杖,除了略值几个钱,实则没什么大用。再说了,你能布下这种结界,还会怕我一个道行一般的小女子。”
红玉姬更觉此人的言行举止怪异,“阁下诱我至此,可是有话要说?”
老头晃着花白的脑袋道:“我已说过,你二人掉进结界纯属天意,与我无关。不过你二人既然来了,那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有什么疑问尽可来问我,小老儿说不定能为你们解惑。”
怕她们不信,他又道:“我观这位姑娘,恐是常年被梦魇所困。难道姑娘就不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红玉姬被他窥破了罩门,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究竟有何企图?”
老头只是微笑,并不回答,而是问季罂,“她不想知道,那你呢?你就没有要解惑的?”
他转头对上了季罂的视线。
季罂呵呵笑了一声,拍去裙上泥土,打量起他设下的结界,“老头,你这结界挺不错,修了很多年吧。”
老头目睹她扶裙而来,目中掠过一丝讶然,“小老儿这点手段在姑娘面前那是班门弄斧了。”
季罂在红玉姬身旁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指腹摩挲杯壁上如梦似幻的水波纹,“你说你能替人答疑解惑,莫非你是人间百晓生?”
“岂敢,小老儿只是略通一二世事。”
老头微垂眼皮,藏起那缕本就不易为人察觉的精光,“小丫头可是想好问什么了?”
“当然想好了。”
季罂并不喝这茶水,嘴边噙起笑意,余光瞟向身旁的红玉姬,“你且说说,那为祸天下的双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