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人,其余全部失踪。大家这才发觉不对劲,渐渐就传起妖怪吃人的说法。
村里粗莽的汉子不信邪,说服了几个同样胆大的村民,扛着斧头柴刀就进了后山,去了一天一夜,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说是山庙前的一颗老槐树成精了,还吃了人,因为他们在槐树前看见了散落的衣服鞋袜,还有没啃干净的人骨。
“你真的看见是槐树妖吃的人?”昭炎问。
“我亲眼所见的。”八尺汉子回忆起那场面就两腮发抖,怕他不信,指天发誓道,“千真万确,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
和他同去的人也都情绪激动地应和,看样子不像做假。
季罂挠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瞑坐一旁的红玉姬,“小美人,你怎么都不吱声?”
红玉姬掀了掀眼皮,冷淡且毒舌地评价她,“你瞎的时候比不瞎的时候省心。”
“……”
“那你们看见老槐树还有什么古怪之处?”那头昭炎还在继续追问。
汉子想了想,道:“足有五人合抱那么粗,树身里有狼形怪物,晚上会冒鬼火,人靠近会发出兽吼,还会就被一道流火击中。当时我离得远,捡回了一条命,其余人便是大郎那样,挺不过两日就死了。”
季罂撑着脸,满心疑虑,“其他人没有被流火打中?”
汉子摇头,“没有。”
说话间,村长领着五龟走了出来。五龟面色如常,疗伤的过程应该很轻松。
果然,村长笑着跟众人道:“大郎已经没事了,大伙都回去吧。”
“这就好了?!”
众人看李家婆媳搀了大郎出来,震惊得面面相觑,不大相信所见。但人也的确醒转,就活生生站在大家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眼看天色已晚,大家纵然觉得神奇,也还是陆陆续续散去,各回各家。
李家媳妇在村长的暗示下,邀请季罂几人到自己家中留宿。
季罂看看红玉姬,红玉姬没有异议,她立时爽快应下,“那就叨扰了。”
离开村长家,昭炎一路小跑跟在季罂后头,试探道:“女君可要吩咐小臣做什么?”
季罂觉得他一天天精力旺盛过头了,“大半夜不睡觉你想做什么?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去放马放牛。”
昭炎糊涂了,“女君不是要去看槐树妖?”
季罂满头雾水,“谁跟你说我要看了?”
昭炎用下巴指了指李家人,“女君答应去李家过夜,不是为了一探究竟?”
脚步一顿,季罂盯着他的脸仔细瞧了又瞧,见他表情认真,不像随口说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难道小臣猜错了?”昭炎让她盯得心头发虚。
季罂拍了拍他的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没想到她在狗东西心里竟是那般厉害的存在。
她负手走到红玉姬身后,红玉姬却突然驻足不走了。
“怎么了?”季罂奇怪她怎么停下了。
夜风扬起的皂纱下,红玉姬神色淡淡,对还在路上逗留的几个村民道:“今晚不可睡得太沉。”
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进去,她便拂衣没入夜色,留下一道纤细冰冷的背影。
她的话当真突兀至极,村民没有领会其中的深意,但不影响他们一肚子的好奇心。
从未见过用毒虫治疗伤患的,这等奇事竟叫他们遇上了,免不得要议论。
除了落在后面的刘家老五。刘五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旁人唤他几声才听见。
对方说了什么,刘五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慌里慌张要赶回家吃饭。
和他说话的年轻男人莫名得很,“跑那么快做什么?”
旁边的人道:“看见人家漂亮姑娘魂都丢了,就是那德行。嗐,你管他作甚。”
年轻人点点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到哪了?”
“那小丫头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她的医术闻所未闻,该不会……”说这话的人瑟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吐出几个字,“是邪术吧。”
“你这么说,我有点害怕了。听我祖爷讲,妖怪的妖法邪术就是以毒虫毒蛇为引子的。”
想到五龟的诡异疗法,几个男人后背阵阵发凉,“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
“赶紧走吧。”
“走走走。”
刚才还在讨论的几个大男人顿时脚步如飞。
这李家住的偏僻,房子粗陋寒酸,还有一屋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小,几张嘴等着饭吃,并不宽裕。季罂一行人的到来,更显得屋子逼仄晦暗,甚至连个歇脚的木凳也没多余的,只能站着。
李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寒舍粗陋,几位不要嫌气。”
他刚刚死里逃生,身上虚弱,精神还没完全恢复,说话时大喘气,站也站不稳当,李家媳妇便扶他先坐了。
小孩子倒是养的懂事,搬了几个枯木桩进来,几人凑合着坐下,打量屋内布置和陈设。
李母先前动了手,这会儿面对恩人不自在,托词去做饭。
大郎在堂上陪着,五龟道:“你的身体还需时日才能彻底恢复,还是去歇息养足精神,我们这里不用照看的。”
说完又对门帘后头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孩招手。
她人长得就很和气,相比其他人,小孩对她更为亲近,犹豫了一瞬便甩着小短腿跑来。
五龟抚着两个孩子的脑袋,柔声道:“快扶你们阿爹去歇息。”
小孩听话地去搀扶大郎,大郎只得撇下恩人去里头卧房躺下。
李家媳妇洗了杯具回来,用热水泡了几碗陈茶给大家。
季罂也渴了,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就见红玉姬在放碗的木案随意揩了一指,然后将手指放在眼前。
她垂目看看木案,又瞄向洗过却仍有尘垢的碗口,“……村里一向如此,将就着用吧。”
“是你要来过夜。”皂纱下目光不善。
这口锅砸过来得毫不意外,季罂嘴角抽搐,还是乐呵呵认了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