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汤鸡,嘴里还在叽里哇啦大骂,红玉姬抓起她来就是一个纵身疾奔。
飞掠到附近,客栈里布的法阵余威未消,还能看到东西南北四个角各守了两尊威风凛凛金光闪耀的神将法相。
比起她们在云鼎镇破过的八神阵,这次布下的八神阵更具神威和压迫。
季罂都止不住倒抽凉气,“又是八神阵,还是神界召唤下来的八神阵。”
客栈上空的红光消散,慢慢露出了屋顶的轮廓,但已经不是她们先前见过的模样了。
此时此刻的客栈毫无生气可言,从外观上看,不知道枯朽了多少年,茅草槎牙从屋檐窗缝里冒出,强大的生命力即将挤破这间土石所造的屋宇。
被风吹斜的雨雾飘落下来,沾湿了两人发鬓,凉丝丝的,季罂打了个冷颤,微眯着眼瞧着幽暗的客栈大门。
里面走出个人影,赫然就是晏骁那厮,薄雾朦胧,视线虽不清晰,她还是看清他手上抱着怀鱼,怀鱼四肢耷拉,显然已经昏厥。
“真的要去?”里头到底什么情形,她心里七上八下,有点摸不准。
“废那么多话干嘛,找镜子要紧。”
红玉姬根本不给她打退堂鼓的机会,仍是拎起她,咻咻几下到了客栈前。
恍然见两个女子飞落眼前,还是刚分别不久的两名女子,晏骁稍有愣怔,但看她们往里面闯,忙慌阻拦,“别进去,里面有危险。”
“危险你个头啊。”季罂翻起白眼,“都跟你说了不宜久留,你非是不信。”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上来就骂人。”看她们两个姑娘根本不听人劝,晏骁急得不行。
碍于还有昏迷的怀鱼,他不好立即跟上去照应,便决定先安置好怀鱼。
客栈里面目全非,里面蛛网遍结,桌椅陈设横七竖八,空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腐味,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地下的土都垒了一尺来厚。
另外还有几具才死的尸体,正是先前和她们一块吃饭的那些人。
季罂振动衣袖,龙绡绿霞锦护持,为她掸去衣上残留的雨水。
她跟在红玉姬后面亦步亦趋,脚下有些磕绊,走不平稳,像是埋了什么东西。
“别动。”
红玉姬捻亮了一盏没有烧完的油灯,往四处都照了照,只见地上堆垒着无数枯骨。
遍地人骨,阴气缭绕,也难怪当时就感觉鬼气尤盛,原来埋着这么多白骨。
季罂亦被震撼,“这里发生过一桩人命大案。”
红玉姬揽裙蹲下,指尖刨开表层的土尘,找出一些还没有完全腐烂零碎织物。
“红玉,你快看这个。”
红玉姬闻声回头,看见季罂从一具骨架里拾出一块发黑的金项饰。
坠在金项饰中间的是块圆形牌子,应该是徽章之类的象征物,但只剩半块了。
表面虽然磨损,暗淡了不少,却不难看出纹样和图腾,搓开凝结的土块,竟然还能隐约照出人的五官。
红玉姬抬眼看向季罂。
季罂吞了吞口水,“如果它是块镜子,也只有半块而已。”
但她不想泼冷水,又补充一句:“打听一下,弄清前因说不定就知道另一半的踪迹了。”
红玉姬挑眼斜眉,“去哪打听?”
“有人的地方咯,有人的地方就有事故。”季罂扬起下巴,“我们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