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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昂沁面出糗(1 / 2)

和拖娅说明后,时傲便跨上相机,朝北边走去。在飞机上时看过的蜿蜒曲折的伊敏河,如今正静静地躺在草原上,有要结冰的倾向了。

时傲站在河边,调整相机参数后,对着河流拍了几张,然后她转了个身,将镜头对准德布家的方向。

草原上的人家分布得很零散,哪怕是邻居,也相隔着几百米远,只有德布家的房子不远处挨着一栋平房,她记得那个昂沁刚刚就是朝那里走去。

时傲的镜头渐渐从德布家移向旁边的小平房,方才她经过时还没有人的房子,此时门前坐着一黑一白两只猎犬,而他们的主人昂沁,此时正站着,手里拿着肉干,不时往猎犬嘴里送去。

时傲下意识地调整焦距,于是便看到昂沁一脸淡漠的样子。他似乎一直都挂着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时傲想象了一下,他在城市的写字楼里穿梭的样子,似乎的确不太协调。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草原,昂沁便是其中之一。

或许摄影师都对美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时傲丝毫没注意此刻她的行为有些像偷拍的痴汉,她将镜头对准昂沁的脸,按下了快门键。

她连着拍了好几张,直到昂沁突然朝这边看来,她从镜头里看到那双鹰眼,被吓了一跳,假装若无其事地迅速转了个身,又重新将镜头对准伊敏河。

真是奇了怪了,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害怕?时傲感到一阵寒冷,拢了拢衣服,朝德布家走去。

只是在经过昂沁家的时候,她看着空空如也的藤条编的篱笆门,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透过院门,她好奇地往院子里探了探头,德布的黑色吉普车停在院子里,引擎盖开着,车子旁放着修车工具,和一双沾上油污的手套,修车的人连带着猎犬,都不见了。

她缩了缩头,快步钻进德布家的红色大门,没有注意到玻璃窗的一角,男人正戒备地趴在窗口打量她。

拖娅赶在时傲回来之前,将空屋子收拾了出来。她拿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狍皮褥子,铺在炕上,往火墙里添了好几块煤炭,又检查了门窗,这才跟时傲道了声晚安。

草原的夜黑得早,人们没有什么业余生活,忙活了一天,便早早地睡下。

可时傲睡不着,拖娅将炕烧得很旺,屋子里很快就热了起来,时傲感到口干舌燥,便趴在窗口,将窗户隙开一条缝,原本应该刺骨的风,此刻却带来一阵凉爽,时傲舒服地哼了一声。

在窗台前吹了好一阵冷风,时傲才重新钻进被窝里,她闭上眼睛,关于首都的那些人那些事,像俗套的电影情节,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起身从外套里拿出被忽略了一整天的手机,里面躺着十几条未读信息。

她辞职得太突然,同事们都猝不及防,直到她人都不在首都了,这帮人才想起来问她为什么要辞职。毕竟一毕业就能进入国内数一数二的杂志社,是他们中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时傲并不打算回消息。她切了画面,打开短信界面,看着未读消息0,心里说不上是怅然若失还是松了一口气。

傍晚时吃下的手把肉,这时候显现出它们的威力来,一个个在她狭小的胃里作威作福,好像立刻就要冲出喉咙。但她的喉咙,就像被人拿棉花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胃里一阵翻涌。

时傲在滚烫的炕上翻来覆去,耳边传来风拍打窗户的呼呼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叫,说不定就是昂沁家的两只狗。

换成是在首都的家里,她一定会因为楼下邻居家的狗叫声而烦躁不已,但在辽阔的呼伦贝尔,在这个伊敏河畔的锡尼河西苏木小镇,一切大自然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相得益彰。

伴着各种声音,时傲渐渐平静下来,眼皮变得越来越重,连日来的奔波早就掏空了她的身体,此时此刻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终于沉沉地进入梦乡。

当天晚上,锡尼河西苏木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越下越大,一片片砸在德布家的铁皮屋顶上,时樾的电话,便是伴着雪声打来的。

时傲好不容易睡着,听到铃声时,骂了一句脏话,只是在看到屏幕上随着铃声不断闪烁的名字时,心情又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烦躁。

电话持续不断地响了十多秒,她不接对方就继续打。时傲不愿意被拖娅听到他们的吵架声,便离开暖和的被窝,套上厚重的长款羽绒服悄悄跑到门外。

她接通电话,“喂——”

在时傲张嘴的那一刻,冷风仿佛找到了归宿,呼呼地往嘴里送,她被迫吃了一口夹杂着雪花的西北风。

电话里传来久违的声音,“小时,我去了你的单位,他们说你辞职了,你现在在哪儿?”

时傲在时樾说话的间隙,听到对面娇娇的女人的说话声,虽然模糊不清,但她冷笑了一下,恶狠狠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冷风呼呼地从羽绒服下摆往身体里灌,她感觉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打摆子,眼看着手指头也快被冻成冰棍。

时樾的声音变得冷漠,“这段时间我去你家找了你多少次,你一次也不见我。小时,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时傲强压着心底泛起的恶心,不耐烦地说:“行了,信号不好,我挂了。”然后她将手机拿得远远的,似乎要佐证这里的确信号很差。

时傲挂了电话以后,心里感到无比空虚。

她想起小时候时樾是如何在她父母出差时,牵着她的小手,将怕黑的她带回自己家,也想起无数个高三的晚自习,她为了和时樾考到同一所大学,而挑灯夜战。

直到一周前,她亲眼从电梯里看到时樾和陌生中年女人抱着亲得死去活来时,时傲才意识到她早已不怕黑,而时樾似乎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说会娶她的邻家哥哥。

时傲心里苦,便从羽绒服的口袋里翻出一包未开封的香烟。

她哆哆嗦嗦地将烟递到嘴里,又侧着身体,试图用单薄的后背挡住风,右手拿着打火机,耳边如鬼嚎般肆虐的风声挡住了打火机沙沙的声音。但风实在太大,她试了几次,才勉强点燃火,低头将嘴凑到火上,点燃香烟。

苍茫的黑夜里,香烟和飞雪很快缠绵在一起。一个使劲地往半空里钻,一个拼命砸向大地。她猛吸了一口,香烟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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