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十平米的正方形屋子里,被油漆刷成白色的四面墙边上,都是用木板搭成的顶部为三角形、底部为正方形、内里垫着厚厚一层稻草的小房子。
这些小房子专门供鸡舍里的鸡居住,其中最靠近里面角落的小房子比较特殊,它的外部焊接着铁笼,铁笼的门上挂有一把被打开的黄铜锁。
陆一清这次进门后余光瞟到了这间特殊的鸡屋,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围起来的花鸡吸引。
“我勒个去!”他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么大的鸡阵,这哥们肯定没见过】
【那肯定,都被吓得叫出声了】
围着花鸡的雄鸡小弟们都死死地盯着他这个外来者。
其中离花鸡最近的、头上鸡毛有一点白的那只雄鸡,看见陆一清后立马回头在花鸡耳畔“咯咯哒”地叫了起来。
它激情愤慨的叫声像极了告状。
【这小弟一看就在打小报告】
【鸡小弟:大王,就是他,就是这个逼崽子,赶紧鸡哔他!!!】
花鸡看着陆一清扭了扭脖子,头上色泽艳丽的鸡冠也越发昂立,身前饱满的胸脯也抬得更高了。
小弟仍在一顿“咯咯哒”,不停细数着陆一清的罪孽。
突然,一只脚飞到告状的雄鸡面前,告状被打断,它被迫扑腾翅膀往后退了几步。
“让一让,让一让。”
陆一清一路脚踹鸡小弟,在他和花鸡之间扫出了一条小道。
他粗蛮的操作,引得鸡声一片,一时间,整个鸡舍里都是怨声载道的。
一直昂首的花鸡看见小弟们被欺负,立即开始行动。
它宽厚漂亮的鸡脚掌紧紧抓着地面,彩色靓丽的两翼缓缓抬起,那比黑珍珠还要亮的如王者的目光紧瞪着陆一清。
【芜湖,马上起飞】
【陆一清不跑在等死吗?看不出花鸡正在蓄力憋大招了?】
然而当鸡王彩色的两翼抬到四分之三的高处,脚掌已经有离地倾向之时,陆一清硬生生将它的翅膀按了回去。
【打,打断施法?】
花鸡扭头看着陆一清。
它眼泛红光。
他眼冒金星。
一动不动,相互对视,鸡舍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焦灼。
【看样子,这是要硬碰硬了】
【赌五毛辣条,陆一清要被揍进医院】
他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花鸡。
突然发出确认的赞叹:“你这胸肌果然很漂亮啊,我是第一次见胸肌练得如此漂亮的动物。”
刹那间,鸡鸣声全部停止。
花鸡的目光停留在陆一清赤果着的漂亮肌肉上,其他鸡小弟们则纷纷回头看着陆一清和鸡王,眼里带着震惊和不敢相信。
【哈?夸起来了?】
【这哥们肯定用好话转移鸡王的注意力】
【那也要人家鸡王听得懂,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你看它那严...肃...傲,傲娇的神情???】
花鸡突然越发昂首挺姿,原本的严肃和冷厉神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狠挺起胸脯的骄傲之情。
“哥们,你这五颜六色,有点风就能飘逸无比的羽毛也很绝了,我拔一根呗,我想拿给它我的小师弟做羽毛笔。”
陆一清一脸云淡风轻,但观众和鸡小弟们都不镇定了。
【当着鸡王的面说拔它的毛,你小子完了】
【上一次想拔毛的人住了半年的院,那还是没当着小弟们的面,你这样,一年起底】
观众们会这样说是因为这只花鸡有个最大特点:在乎形象,尤其是它那闪亮无比的羽毛。
花鸡第一次在网上露面时,就有许多人被它色泽、光泽都是一等一的羽毛吸引。
为了拿到羽毛,这些人顺着地址找到这里,不过在养殖基地负责人的劝阻和亲眼见到花鸡的凶狠后,除了有个外籍富商外,其他人最后都选择了放弃。
那个没有放弃的外籍富商,为了拿到羽毛将看守的工作人员支开后,偷偷溜进了鸡舍里。
那天刚好是一年一度的养殖基地体检日,鸡舍里碰巧只剩下只能在鸡舍里开展体检的花鸡。
富商溜进去后看见被锁的花鸡简直喜出望外,当即就拔了花鸡右翼上的一根羽毛,而熟睡的花鸡也因此被吵醒。
那时候铁笼的锁还不是黄铜锁,只是一般的铁锁,花鸡看见自己的羽毛在富商的手上后,一怒之下直接撞开了铁锁,把富商的头发薅了精光。
后来还是在赶来的工作人员帮忙下,富商才从花鸡嘴下逃脱,要不然只怕他全身的毛都会被拔个精光,身上指不定留下多少伤。
当然最后那根羽毛富商也没能带走,被花鸡拾起来放进了它的专属鸡屋,这足以说明花鸡对它羽毛的珍视。
现在陆一清不仅是要拔它的羽毛,而且还是当着众小弟的面,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花鸡留。
鸡小弟们也是非常清楚大王的性格的,避免事后遭殃,他们再次群起而叫之,表现对花鸡的拥护和忠心。
【虽然听不懂,但是我知道肯定很脏...】
【鸡小弟:送他个祖宗十八代的套餐】
在此起彼伏的叫声中,花鸡低头看着它翅膀上的羽毛。
“嗒——”
羽毛断裂的声音。
随着一根渐变彩虹色的羽毛从花鸡的翅膀上落下,整个鸡舍都安静了。
“咯——”鸡王用脚踩着那根羽毛,对着陆一清发出叫声,然后用头指着羽毛,歪了歪脖子。
【这该不会是叫他捡吧…】
陆一清捡起羽毛:“谢谢。”
花鸡满意地点了下头。
【我去,还真的是叫他捡】
【原来鸡王也喜欢听好听的,夸夸大法,牛啊】
【鸡小弟:饲料吃多了,拍马屁的恶习都让大王沾上了,岂可修】
紧接着,陆一清一屁股在花鸡身旁坐下,然后从脖子上的舍李子串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