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不服,半年后也薨了。”
景宸仍是默然不语,面色沉静如水,严正奇补充道:“端妃眼见自己独子是这样的结局,后来便只与青灯古佛为伴。”
景宸仍然没有抬起眼,只是微微点点头道:“她倒一直是个聪明人。”
景宸此时终于将眼神放到了面前的长者身上,他双目深邃,可却看不出情绪,他只是轻声问道:“张烬如今是大理寺少卿?那这大理寺卿是谁,这内阁首府,如今又是谁呢?”
长者此时只觉得冷汗从背心处滑落,他维持住声音说道:“张烬得圣上重用,于去年升至大理寺少卿,而大理寺卿如今是王严严大人,这内阁首辅,是张桥张大人。”
景宸点点头,似是不再有什么疑问:“我不在乎那些前尘旧事,我如今要问的也都问完了。”
面前的长者冷汗涔涔,严正奇不禁在心中产生了疑问:这些年七皇子究竟经历了什么?竟是养出这番身姿气度,他如今整个人……甚是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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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宸一人往着与何运相约的方向走着。
今日与少傅一面,他已了然天岳如今朝中格局。
其实,仅凭张烬以这样年轻的资历便可担任大理寺少卿这一个点,就能推测出如今朝中势力似是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各自为政,分庭抗礼。
大理寺卿是之前担任西南都巡史的王严王大人,此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本不被朝廷重用,如今却成了大理寺少卿,太子嫡系张烬都在他手下担任要职。
而那内阁首辅,是三朝老臣张桥,之前在朝中早就空有名号早无实权,景宸还在天岳时,张桥便早就告老还乡,如今却又重新成为了内阁首辅,此番操作,倒也并不奇怪。
而那张烬就不必说了,景宸过去曾亲自拉拢的他,他是谁的人自然不必多谈。
而今日一瞧,这万年滑不溜手的太子少傅严正奇,已然也被胞兄纳入东宫派系之中,也是,如今他就是想要观望别的皇子,也没有几个成年皇子能被他观望了。
看样子,胞兄这些年来,对于时局的把握却是精妙,想来他如今不仅没有被父皇忌惮,反倒是混得如鱼得水啊。
我这《弃子》,难道发挥的便是这样的功效吗?
本来,这应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何,景宸却总觉得心中一跳一跳的。是有什么细节他没能留意吗?还是他今日所知的这些,仍然不是真相的全部?
景宸想着,我胞兄如今风生水起,并不像传言中要被剥夺太子职位的样子,我不是应该开心吗?我的牺牲并没白费,我帮胞兄除去了原本最难以除去的两个竞争对手。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深处渐渐浮出一阵惶然。
真相就在眼前,只是,他是否真的愿意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