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听雪端来茶水随后就退出了房间。此时屋内只剩下了程绪宁、张叔和曾叔,他们二人过去认识,各自知晓对方在程思渺、程清倩父女手下的职责,虽然私底下并没有建立什么交情,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曾是程家的人。
只是不知张叔如今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就这一点而言,程绪宁还得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是因为对朗月皇帝忠心耿耿才得到了矿村的管理权限,那么很多话,程绪宁就无法同他直截了当地说了。
她如今唯一能寄予厚望的是张叔仍然还与过去母亲口中所形容的那样,不会拐歪抹角,也不习惯伪装欺骗。
程绪宁十分明白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她从来都不是为了保护尹弈手中的朗月政权,事实上,若是他表现出他会弃朗月人民于不顾的心,程绪宁并不介意杨一闲和景宸出手毁了他的政权。
她唯一的目的,是保住朗月的人民,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张叔听到朗月有难,顿时面色紧张,他急忙问道:“程家小姐,此话当真吗?可是我们在朗月从未听见过任何风声啊。”
程绪宁淡淡说道:“张叔,你可还记得朗月当年的立国之本?你可还记得朗月当年是依靠给谁提供军备武器才充盈了国库,顺便给自己挣了个不那么真心实意的靠山?”
张叔立刻回答:“朗月建国时我虽还小,可这些事情我倒知道一些,当年建国初期朗月确实很难,不过后来没多久,天岳与冬尘竟开始打起了仗。朗月抓准了这个时机,这才逐渐站稳了脚跟,成为了现在的朗月。”
程绪宁肯定了他的说法,她平静地说道:“朗月位处西南边陲,与冬尘隔了很远的距离,冬尘人到底是什么德行,朗月人可能并不是太清楚。可是,判断一个国家的人到底是什么性格,我们有时候并不需要真的与他们交谈,我们可以通过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来推测出蛛丝马迹。”
程绪宁面色沉静地看着张叔:“冬尘人在最初就知道遥关防线易守难攻,可是他们仍然坚持不懈地与天岳缠斗了十一年。什么样的人会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之下,以本国子民尸山血海为代价,与强国周旋十一年?”
在张叔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程绪宁缓缓说出了答案:“只有狼子野心、意志坚定之辈才会选择这么做。这是一条布满了尸体的路,冬尘人为了实现侵略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实现国君的意志,他们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在程绪宁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下,她说出了那句颇有分量的话:“如今也正是这样的人,成为了一心想要报仇、想要覆灭朗月的敌人。”